和杜安樘,他自然不能让杜安樘把中顺王抵到下不来台。
经过他的一番劝谏,场面才算和缓下来。
于是,各部大臣,依次将所要商议之事列出,奏请裁决。
其实这些事内阁早有论断,如今不过是走个过程。
忠顺王心情不佳,也无意质疑,他们说什么,基本都应了,该盖章签手书的,也都照签。
如此一来,议事倒是十分顺利,没一会儿就把几件事都敲定了。
忠顺王此时是一点也不想和这些人待在一处,就想快点结束议事,回去休息。
谁料杜安樘又突然发难……
这次倒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通政司通政使“闵大人,今早韩大人使人告诉我说,他去吏部仓库司支取赈济江左水患预用钱粮,却被拒绝,原因是没有收到上头的行文。
本官想问,此事乃是昨日廷议之时决定之事,我与宗阁老等人也是在晌午之前就做好了票拟,却不知道为何通政司到现在还没有对户部发文?”
通政司乃是朝廷运转的中枢,虽然主官的品阶比起六部还要低一级,却也是名正言顺的九卿之一!
因此,面对杜安樘的问责,通政使闵文通一点也不怵,只是拱手道“回杜阁老,非是通政司怠政,实是通政司至今,也尚未收到关于赈济的批示,又如何发文?”
闵文通这么一说,众人立马就疑惑了。
闵文通却只是大有深意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忠顺王发话了,道“此事不怪闵大人,是本王觉得如此大事,须得征求陛下的意思,所以让通政司将阁老的票拟送去了铁网山,请陛下批示。”
杜安樘一愣,随即道“倒也不无不可,只是铁网山距京不过数十里,快马几个时辰就能跑一个来回,依陛下的个性,也万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批复……”
忠顺王别过头。
杜安樘似乎明白了什么,转头问闵文通“何时送去的?”
闵文通拱手道“今日早。”
杜安樘再次一愣,随即怒喝道“大胆,江左一带,五府一十三个州县受灾,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正需朝廷救济,你通政司如何敢平白耽误这一日的时间?”
被这么指责,闵文通也不悦了,道“下官并不敢耽误灾情,下官今早刚收到王爷传下来的谕旨,便立马派人加急送去铁网山,所以,杜阁老此言,下官并不敢受。”
无人在意闵文通对杜安樘的不敬,他们都听出来了,并非通政司怠慢,而是……
面对此情此景,忠顺王并不敢辩驳,因为也无法辩驳。
他昨天忙别的事,把这些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了,至于他们怎么做的,何时做的,他表示不是很清楚。
杜安樘果然立马把矛头指向他“王爷受陛下信重,代为监国,自陛下离京之日,京中所有大小事务,原该王爷自主决断,若是事事还要询问陛下,那又谈何监国?
就算王爷觉得兹事体大,需要询问陛下旨意,那么从昨日早到今日这整整一日的时间,王爷又做了什么?”
杜安樘对忠顺王格外的不满。
他实在不明白了,景泰帝为何要让如此一个人来代行监国之事。
忠顺王同样怒道“难道在杜大人眼中,本王就只有这么一件事要做么?这几日往本王那殿中送的奏疏,已经把本王的书案都占满了!
杜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本王的宫里瞧上一眼!”
“呵呵呵……”
杜安樘忽然笑了起来,嘲讽道“王爷可真是忠于职守!这些日子以来,王爷究竟看过几本奏疏,只有王爷自己知道,难道,王爷觉得你让身边的三流书生代阅奏疏之事,大家都不知道?”
“你竟敢监视本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