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事,还请王爷依法惩处。”
“哦?阿翁所说何事,竟有如此严重?”
“禀王爷,犬子所犯三罪,一是侵占财政司银钱高达一百六十万两,二是以莫家佃户及亲友户籍圈占新城土地,三是转手倒卖北面运来的军工坊原料,谋取暴利。”莫执念大声数说着,仿佛是在举报别人家的孩子一般。
“阿翁这是在逼我?”吴争冷冷道。
莫执念头都不敢抬,可语气坚决道“虽是亲生骨肉,可律法如天,老朽身受王爷器重、信任,不敢徇私,今日老朽已将六个逆子收押,请王爷按律处置。”
吴争长长深了口气,看向莫执念的目光变得阴沉,“阿翁可有想过,我若下令杀了您的六子,清儿该做何想?您是想让清儿恨我一辈子?”
莫执念霍地抬头道“王爷,老朽已经想过了,将六个逆子交由按察司,张煌言张大人为人清正,自然会秉公处置……如此,清儿便怪不到王爷头上了。”
吴争有些愣了,真有铁面无私、大义灭亲之人?
看着莫执念坚定的目光,吴争差点信了。
当然,是差点。
如果换作是张煌言,吴争还真信了。
可面前的这位,是活到了古稀之年的莫执念,是纵横商海数十载的莫执念,吴争自然是不信他会为大义,将六个亲生儿子推上断头路的。最关键的是,莫执念只说了三件事,军工坊行刺案连提都不提。
吴争呵呵一笑,起身搀扶道“阿翁也真是的,就算叔伯们犯事,也怪不到您头上……来,先坐下说话。”
然而莫执念却异常坚持道“请王爷允准,将老朽六个逆子下狱治罪,以儆效尤!”
吴争脸色一凝,松开搀扶莫执念的手,回到座位上。
“阿翁就不怕张煌言手狠,大刑之下,令郎们吐出些不该吐的事来?”吴争悠悠道,“张煌言虽然是个君子,可按察司大狱刑讯之人,可不是什么君子……真到了那时候,怕是本王也无法周旋了。”
莫执念身子剧颤起来,他突然老泪纵横,涕泪俱下,“王爷……王爷啊,老朽对不住您啊。家门不幸,出了这么几个逆子。原本想着,老朽百年之后,将家业交给清儿打理,一来清儿有经商天赋,可以代老朽襄助王爷,二来清儿仁孝,定会照抚几个叔叔,不至于使他们流离失所……可哪知,这几个逆障竟因此怀恨在心,不择手段,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老朽对不住王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