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皱起眉来,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果这支叛军是当地和周边招募的壮丁,那么训练这些壮丁使用火枪、火炮的又是谁?
难道也象自己一样请了外教?
吴争用力地摇摇头道“我也想不通……不过不要紧,攻入城时,拿下郑有德,问便是了。”
张煌言迟疑道“如今看来,关键是兴国公水师来不来得及阻截这批火器北上?”
吴争蹩眉道“张名振正率水师剿海盗,我给兴国公的书信已经送出,能不能来得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张煌言叹息一声“要是能立即入城控制运河码头就好了。”
可二人都知道这显然不然可能,以城中火枪、火炮的实力,下令攻城,那就是去送死。
吴争低头扫了一眼马士英,没好气地道“起来吧。你的罪责,战后再议。”
马士英算是松了口气,他揉揉老腰起身,向吴争施礼道“谢王爷……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
“讲。”
“强攻行不通,何不智取?秀水城墙建于五代晋天福年间,日久失修,不少地方早已破败不堪,下官入城走访问密查之时,就见过几处坍塌的……之前王爷扣下两个衙役,何不问问他们,可有进城的地方?”
吴争眼睛一亮,看了一眼张煌言。
张煌言随即令人提溜那两个衙役前来。
可怜那两衙役见又是火枪,又是火炮的,早已下得簌簌发抖。
此时见吴争怒目而视,脚一软,“扑通”就跪在了地上,“王爷饶命,小的是奉郑知县命行事……。”
吴争道“本王可以不杀你们,但你们须据实回答本王的问题。”
二人如蒙大赦,连边磕头道“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秀水城墙可有坍塌处?”
其中一个衙役几乎是抢着回答道“小的知道,城墙东面与南面转弯处约一里地,有一处坍塌,豁口约有一丈宽,塌了有五、六年了,因无银子,至今未曾修缮。”
还有一个衙役开口慢了些,有些急了,“王爷,小的可以作证,那处确有一个一丈豁口。”
在东南面,可自己在西面啊,绕这么远的路,怕是无法瞒过城上的守军,就算在夜里绕行,时间怕也须耽搁太久。
吴争问道“西面离得近的有吗?”
“有倒是有一个,只是……只坍塌了一截。”
“怎么样一截?”
“就是塌了一半,没塌到底。”
“就是说豁口还有一人高?”
那衙役比划了一下,点点头道“差不多一人高。”
吴争道“那就夜里,我带一百人入城,先抢了码头再说,就算占不了,也得想办法一把火烧了,不能让清廷得到这些火器。”
张煌言阻拦道“王爷不可涉险,再说,王爷已经显露了形迹,如果王爷不再露面,势必引起城中警觉……要不还是我带兵入城吧?”
蒋全义道“此仗卑职当仁不让,王爷和张大人就不要与卑职争了。”
吴争想想,张煌言说得也有道理。
于是就同意了蒋全义的自荐,“蒋大人,你此去首要任务是占领码头,如果不能,那就破坏船只,再不能,就放火,想必此时码头上必定堆满了货物,一炬焚之应该不难……记住,别逞强,完成任务就驾船沿运河逃离,不管是北上、还是南下,还是我们的地盘,尽量减少伤亡。”
“卑职遵命!请王爷放心,卑职定不负王爷所托,不让一条货船驶出码头。”
京杭大运河,在经过秀水县,由南北流向变为西南,再经崇德转为正西,末端是杭州府。
也就是说,在秀水县,航道转弯几乎接近于直角。
而这转角处,就是秀水码头,从北城贯穿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