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讨厌这样。而且这孩子学会了发呆,有时候在镜子前一坐就是小半天。
楚河山与楚琪的母亲情笃甚好,如此用情的父亲又怎会看不出女儿患上了相思病,会是裁判赛上的那个质子吗?
不能问。楚琪个性太强,终归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孩子,也绝不会老老实实对父母吐露心迹的。
所以当梁南越找上麒麟阁时,楚河山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援手,而是先召开了一次非正式的门派会议,楚琪自然也被叫了过去。
“清凉山不讲规矩,竟然未先宣战就直接灭掉了一个中级门派,使得白云山宗庙不保基业沦丧,本座打算协助金华剑派共同对付那个质子,你们以为如何?”
楚河山把矛头直接指向秦毅,听取众人意见的同时,主要也在留心女儿的态度,可楚琪只在开始时表现出了惊讶,后面,一直到会议结束她都始终很冷淡,中间也没有插过一言半语。
这会议多半是个幌子,然而楚河山也没能探听出女儿的心声。
她就是这样,楚河山想,接受或者抗拒某个人、某个命令,从来都只会表现在行动上,绝不过多地发表意见以试图左右别人。那个质子要真能走到她心上,那他可够幸运的。
秦毅真的就像一个魔咒,绊在楚琪的脑海心房之间萦绕不去。楚琪讨厌死这种感觉了,却又无可奈何。
不管看书、修炼甚至是睡觉的时候,那个站在凶兽丛中或者跃马镇南关前的身影总会时不时地突入到她的脑海当中,因此她坐在镜子前面的大多数时间并不是在想秦毅,而是在与想秦毅的另一个自己做着斗争。
争着争着,偶尔楚琪就笑了,擂台上初次斩杀对手后的迷茫少年也是他,原来他也有软弱的时候。
楚琪也有脸红的时候,想起自己曾当着多少人的面前恳求父亲手下留情……凭什么?他是死是活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咦?好端端的,怎么又穿起这么花哨的衣裳来了?
高挑少女被各种各样的奇怪想法折磨得人渐消瘦,楚河山瞧着实在心疼,便决定认真地和女儿谈一次。特地选了一个晴朗的上午,楚河山没有派人传唤,而是独自来到楚琪的院中。
“门主。”
楚琪无精打采地行了个礼,也不让父亲进屋,这时她才惊讶地发现,虽然成天混迹在男弟子当中,但自己的闺阁除了父亲竟只有秦毅这一个男子来过。
“琪儿,”楚河山拿出父亲的口吻说道“我希望今天你不要把我当成门主,我们父女两个说些心里话好么?”
“……”
“也没什么,”楚河山说,“你长大了,我和你母亲商量,应该早点把你的亲事给定下来,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不要。”楚琪回答得简短干脆。
楚河山笑笑,自顾自地说道“我倒有个人选,你考虑下,那个……叫秦什么来着?”他故意停顿,似在回想。
楚琪猛瞪着父亲,瞬间满脸绯红。
“哦,”楚河山逐字说“就是秦鑫门主,他的小儿子。”
楚琪眼光黯淡下来,当中有一丝最不起眼的失落被楚河山看见,他随即正色言道“琪儿,你是不是喜欢秦毅那个质子?”
“没有。”楚琪摇头。
“那么前些日子,就是我说要对付他的那天晚上,何雷干什么去了?”
楚琪咬着嘴唇不言语,楚河山又道“你可真长本事了,竟然让何雷送信去承明剑宗,请秦鑫来劝我——放心,是秦门主告诉我的。”
“……”
“好了,”楚河山觉得和女儿兜圈子实在太累,决定直截了当一些,“告诉为父,”他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这一次楚琪没有否认,而是流露出思索和迷茫的神情。
楚河山暗自叹息,“琪儿,不得不承认,”他语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