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志在功名,离别何足叹。已经抛掉剑鞘的二人相对伫立,连一言半语都没去交代同门就要展开死斗。赛场一时间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屏息注目,无关胜负,两个人的勇气正代表了东楼精神,大家唯有敬意相送。
公孙朝阳这时的目光也从秦毅身上挪开,她身为太初剑宗弟子多少了解一些内情,以为这种浪漫决斗的主人公设为自己才会更加有趣。
三十六号剑士出招了。两人都是高级剑士,这场比试是真实的打斗,招式直来直去不受顾忌,没有任何的花哨动作。因为彼此都想要对方性命,评分排名什么的已无所谓,他们此刻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对手说一句“聚窟洲再见吧。”
之后,收剑从此辞,今生永不复相见。
擂台之上棉絮撕扯得如同雪花,和血花交错纷飞,铁剑铮鸣锋刃对撞剑气肆虐,二十八号选手已然是守多攻少,却只怕难以守住多久。樊剑于座中摇了摇头,不少王室的女眷都不忍再看,低头遮眼地嘱咐身边人“打完了再叫我。”
公孙朝阳看在眼里,毫无意义地扭动一下脖子,认为这些人太过软弱,都不足以掌控她们的命运。
突然,三十六号选手一个直刺深深地将长剑送进二十八号选手胸膛,从背后直贯而出。
后者脸上露出解脱般的笑意,笑里似乎还掺杂着别的东西。三十六号选手发现自己得手太过容易为时已晚,对方明知必死,这就是送上来给他杀的,二十八号像拥抱恋人般地迎向他的剑锋……
可还能有什么后手?从这里扎进去内气都使不出来了吧,而且这种距离,长剑也难再偷袭,他还能……对了,他的剑呢?
为时已晚。二十八号故意送死,就是想施展最后的杀招。如果他也挺剑直刺,那三十六号势必就要变招,胜券在握,没必要同归于尽,而他却在故意送出机会,吸引对手刺穿他身体的瞬间将剑柄向后抛,剑身紧贴前臂藏了,手掌只抓着剑尖部分,如同握着匕首,接近到距离合适的位置就起手划向面前人的脖子。
太快了!以生命为代价换取的最后偷袭恰如昙花一现。想象不出还有这种招数,自己的手指头不也得割了去?加上右手抹上的同时,二十八号还拿左手拽紧三十六号的胳膊直往身边拉,以保证一旦得手对方便再无可能生还。
整个过程机械又从容,那是肌体在执行思想早已安排下的终极反射,是殉情之人痛苦又悲伤的告别之吻。
三十六号只来得及挺一下腰,象征性地凭借本能闪了一下。也正是这一下,让原本应该划破他喉咙的利刃仅仅贴着锁骨下面斜拉出去半道,棉衣破了血也涌出来将伤口周围浸透,可对于此刻来说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伤。
他后怕啊,呆了一刻才抬头去看他的对手,而对方这时已气绝身亡了。
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绝大多数人都没瞧见是怎么回事便分出了胜负,没有潇洒的送别,三十六号默然离场,眉宇间甚至还带着点悲悯,如同他已经看穿了爱与恨、生与死的所有秘密。
二十八号被两人抬了下去,清洗场地撒上灰渣,五名裁判上台,比赛重新继续。
可能是刚刚那一幕多少有些震动人心,接下来的两场比斗甚至堪称温和,倒有点像初开始那场,失败者才露败相便即刻开口认输,而胜利者的招式也未曾咄咄逼人。
“三十七号以韦河马场挑战一号,望一号选手能以武德县铜山应战。”
“哗啦!”
所有目光都聚集到秦毅这边,就连参赛选手都是。人们只听说这是在初赛和复赛当中连夺两名第一的选手,比香国质子,可没人知道他身手到底怎样,都想瞧瞧。
主席台上,公孙义身旁的陈东升侧头看了一眼太初剑宗行政院首座常贵,常贵露出尴尬表情。
确实都交代好了,太初与金华两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