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得姜望转过身来,杜如晦很是平静,仍然继续着他的话语:“庄雍两国向有渊源,同气连枝,偶有一些小摩擦罢了,打不起来的。你觉得呢?”
姜望想象过无数次自己见到杜如晦的样子,但没有任何一种情况,是现在这般。
这样毫无准备的遇见,这样近,这样突然。
他竭力让自己更平静、更淡然,强行镇压心里的惊涛骇浪,反问道:“老丈是在问我吗?”
杜如晦笑了笑,他的笑容很和煦,亲切得像家里的长辈:“除了你我,这里还有旁人吗?”
“如果是问我的话……我不知道。”姜望摇摇头:“庄雍两国打不打得起来,我并不关心。相较之下,我更关心祁昌山脉里的妖兽,更关心开脉丹。”
“是吗?”杜如晦看着他:“我看你修为不俗,又在这里久久停驻。还以为你很关心庄雍之间的矛盾呢。”
“老丈说笑了。我只是随便看看。”
杜如晦闲聊了两句,突然道:“你代表谁来察看此地形势?”
姜望苦着脸:“老丈,我真不知您要问什么。您看我这么年纪轻轻,说是个孩子也不为过,能代表谁?”
“那我换个问题。”杜如晦不为所动,继续逼视着他:“小兄弟从哪里来?”
姜望知道这是此番问话的关键。
别看这位老人现在如此和煦,如此温和,一旦被他判定为庄国的威胁,下起手来绝不会留情。
“凌霄阁。”
姜望惜字如金。在杜如晦这样的人面前,在不得不回应的情况下,还是少说少错。
杜如晦微微仰了一下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姜望注意到,杜如晦负在身后的手松开了。也说不定,这一点是故意让他注意到的。
“迟云山?”杜如晦问。
迟云山大概很多人都知道,但没几个人知道迟云山里有什么。在杜如晦这样的存在面前,单就迟云山与凌霄阁的隐秘联系,应该并不是秘密。
姜望心念转动,认真说道:“的确与此有关。”
他的眼睛清澈、温和,而又坚定,看起来很值得信任。一丁点的仇恨都没有泄露出来,好像是真的对杜如晦很陌生。
杜如晦似笑非笑:“说起来,老夫还真是很好奇,这么多年来,叶凌霄严防死守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在下恐怕不方便说。”姜望躬身礼道:“请您见谅。”
“没关系,保守秘密是优秀的品质。”杜如晦很有气度:“老夫与叶凌霄多年未见,正好要去一趟凌霄阁,不妨同行?”
姜望知道,杜如晦这是要看看他是否真的从凌霄阁而来,名为同行,实为押送。倘若他被证明与凌霄阁无关,那么下方这茫茫青山,恐怕随时要埋白骨。
心中已是紧张到了极点,面上却依旧平缓:“长者命,不敢辞。”
“你好像有些紧张?”杜如晦问。
姜望苦笑一声:“在您这样的强者面前,我很难不紧张。”
杜如晦不置可否:“许久未去凌霄阁,还请小兄弟前方带路。”
姜望松了一口气,转身疾飞。
在杜如晦面前,他绝对没有逃跑的机会。更没有反抗的余地。他现在只庆幸他没有随便说一个地方。
从凌霄阁而来,毕竟不算谎言。
自祁昌山脉飞回云国,一路上杜如晦偶尔也说几句话,但都没什么重点,好像一个普通的孤独老人,随意找人闲聊罢了。
姜望不敢判断,更不敢大意。牢牢把握惜字如金的方针,能不多说绝不多说,能含糊过去的都含糊过去,就这样艰难地捱到了抱雪山。
云国的首都,美丽的云城,就坐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