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在长城之内,就敢剑劈皇夜羽,计昭南当时也枪出如龙。
年轻的真人们上演一场五真逐世,惊走了修罗君王。
他们从不缺乏勇气。
现在加上一个随时准备衍道的嬴武,加一座名为灞桥的洞天宝具……
姜望从不妄自菲薄,超脱对峙他都敢上去戳几剑,衍道对轰,他没理由不敢旁敲侧击、见缝插针。他清楚这样的组合,的确有杀死皇夜羽的可能——虽然危险也清晰可见。
他横剑于膝,一任火光明灭:“此番为人族而战,为神霄定势……我不能辞。”
“有君一言,大事定矣!”嬴武遂便起身:“孤去寻重玄风华,三日之后,会于此地,共襄盛举!”
大秦太子雄魁的身形消失在洞口,山洞里的三人并不言语。
他们各自盘坐,养精蓄锐。在做出决定前,他们有许多的想法,各有斟酌犹豫,在做出决定后,就只剩唯一的念头。
事情很简单——杀不死皇夜羽,他们就没有以后。
没有人问,杀死皇夜羽之后,他们要如何逃离。
在座都是了解战争的。
杀死皇夜羽,赢得敌阵后方的短暂真空,接下来应该如何做,还需要问吗?
他们固然无法直接杀进虞渊深处,但反向配合人族大军,击穿两族僵持的战线,却也不算难事——而能借此造成多么大的胜果,就要看许妄他们如何发挥、修罗方面如何应对了。
总之皇夜羽不死,万事皆休。皇夜羽一死,胜局就定,区别只在于能赢多少。
至于此番大战若胜,如何有益于秦国,这些都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问题。
妖族、魔族、海族、修罗,这些都是人族的种族大敌。在边荒、虞渊之类的地方战斗,即是为人族而战。
倘若天下人各为其国,各论其宗,对敌外族也怕损己肥人,都是此等考量。
齐人应该只在迷界,楚人应该只在陨仙林,荆牧之英雄,应当只在边荒。
妖界不应该有诸方联手,计昭南、重玄遵,不必来这里。
当年旸国崩塌,也不必有天下修士自发前往海疆,一日赴海两千三!
姜望身为太虚阁员的器量,早就被过往的事迹证明。
所以嬴武说,既然他们之间只有芥蒂、没有仇恨,那么合作的基础就存在。因为他们要做的事情,不止是争哪一个人的荣勋,而是如姜望所言,是为人族而战,为神霄定势。
无非是“超凡有责”。
姜望抬起手来,轻轻一按,将篝火彻底按灭,令石洞归于寂黯——风云未至,留薪到尽时。
今日若能平定虞渊,他日神霄开打,人族少死许多儿郎!
……
……
幽暗的山洞里,一缕火焰燃起。
废弃的祭坛,被点亮了。
火光摇动阴影,在洞壁上如鬼影跳跃。
一个身披麻袍的人,摇摇晃晃地站定。
从洞口走到这里,他已经跌倒了十三次,又都艰难地爬起来——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脆弱,神魂也远未修复过来。他要感受切实的痛苦,还要把握躯壳的承担。
仵官王疼得脸都皱紧了,痛苦地呼吸了一次,但眼中都是愉悦的笑意。
外间的空气,真是新鲜呐!
他双手撑扶着这座废弃祭坛,目光中颇多唏嘘怀念。
真是好久未见这人间……
他被关进中央天牢已经多久来着?
日子数不清。
那段时间过得实在是太苦,那座天牢里的手段,连他这样的变态,都觉得变态。
以至于到现在,他都有些恍惚——我真的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