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虚阁员的注视,卫瑜终道:“出于好奇,我确实也调查过,但得到的消息并不完整,也不能保证准确。”
姜望不置可否:“说来听听。”
茫茫雪原无行人,深一脚浅一脚都在雪中。
卫瑜恍惚有一种自己与姜望是同行老友的感觉,但抬眼看看一直铺开到视野尽头的剑霞,这种错觉也就碎灭了。
他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便道:“首先要从雪国的形势说起。雪国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以凛冬教为国教,国君同时也是教宗。但他们并没有神。不仅没有苍图神、原天神那般的现世神只,甚至也没有‘诸天万界五方五行敕法真身’那样纯粹无我的位格之神。凛冬教的信仰,是凛冬本身。”
“雪国人几乎都信教,但很少有狂热的教徒。凛冬教也不热衷于扩张。自古以来,凛冬教都没有往雪域之外发展过。不像苍图神教那样,总想着去别处播撒神光。我个人更倾向于凛冬教是一种生活方式和生存哲学的融合,人们总结了在严寒中生存的方式,以信仰的形式,在雪原延续文明。”
“此地名义上的最高权力者,当然是雪国国主、凛冬教教宗洪星鉴。实际上一念而动风云、真正左右雪国命脉的,是真君傅欢。但傅欢常年闭关修行,通常不会插手具体事务。现在出来个冬皇,也基本不理朝政。”
卫瑜所讲的这些情报,姜望事先也了解过,但他还是听得很认真。
一个人讲述的方式、描述的视角,有时候也是一种表达。
他既是在了解雪国,也是在了解卫瑜,或者说……秦国。
“整个雪国,设有五个教区,分别是——冬哉、凛意、青鸟、霜合、羽心。这五个教区的主教,也即是雪国最高权力层。正是五大主教和教宗洪星鉴一起,决定整个雪国的前进方向。”
“其中冬哉教区是雪国核心,也是雪国都城极霜城所在教区。除了这个信息之外,一切都很神秘。”
卫瑜简单地将雪国形势勾勒出来,便转入正题:“五大教区里,我只对霜合教区稍有了解。雪国对外开放的三座城池,寒花、雪寂、冰阳,都被这个教区覆盖。这也是五大教区里,唯一一个会与外界产生接触的教区。”
“霜合教区的主教,名为柳延昭,三年前才当上主教,前年才证洞真,是现存五位主教里资历最浅的一位。而正是他的上一任,霜合教区前主教澹台斐,主导了对冬皇的追杀——”
“澹台斐现在还活着么?”姜望问。
卫瑜道:“在冬皇成道的当天就被掌毙。”
姜望又问:“毙他的是傅真君还是冬皇?”
卫瑜看了姜望一眼:“自然是冬皇。”
“澹台斐为什么追杀谢哀?柳延昭与谢哀又是什么关系?”
“澹台斐为什么追杀谢哀我不清楚,柳延昭的话……他现在是冬皇的人。”卫瑜说罢,摊了摊手:“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卫瑜所知定然不止这些,但姜望也不追根究底,只一笑而过:“依你之见,我若要在雪国推广太虚幻境,应该从哪里入手?”
“若能说服傅真君,则大事可成。”卫瑜道:“其次是赢得冬皇的支持,再次……教宗洪星鉴如果愿意支持,建设太虚角楼也不是难事。”
这建议不能说不对,但全是废话。
谁不知道在雪国办事,找傅欢是最有用的?
问题是能跟傅欢搭上话,还用得着问你卫瑜要建议么?
姜望抬眼看向前方,此刻并不言语。
片刻之后,远远一线黑点,出现在视野中,逐奔似浪涌。那黑点迅速靠近,清晰成一个个具体的人。
数百骑军在雪原上散开,身上黑甲大约是有意区分色彩,骑乘着毛发浓密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