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火塘上方架着一个大瓮,烧着满满的一瓮酒。
整只已经烤好的牛腿、羊腿,摆在食盒里,堆在竹席前的条桌上,酥烂喷香的大肉间,只横着一柄食刀。
廉雀手持一根竹水勺,不紧不慢地给两位朋友舀着热酒。
十四披甲带剑,独自立在门边。
冬月煮酒,窗外正飘雪。
重玄胜继续道:“如无意外,我和重玄遵肯定是要进秋杀军的。在这场战争中,叔父不会偏帮于我,最后的结果可以预见——一定是我和重玄遵各领一军,在战场上各凭本事。两人斗分生死,我自是不如。但是单论领军,我不会输给他。”
他看向廉雀:“届时我手底下应该有万人。这万人的兵甲需在出国前完成补给,我要最好的。”
“不违例的事情,我肯定尽力配合。”廉雀非常干脆地道。
真要无所不用其极,廉家能够发挥作用的地方其实有很多。比如在给重玄遵麾下士卒换装时做点手脚什么的……
但重玄胜不会那么愚蠢,那么没有分寸,廉雀也不可能答应那样的事情。
在守规矩的情况下,廉家能做的事情就相对有限了。
但重玄胜也并不会急切。
类似于廉家这样的准备,他做了很多。积小优而成大优,正是他在与重玄遵竞争过程中,一直在做的事情。
面对重玄遵,能有一点优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战场上瞬息万变,现在说再多其实也没什么大用。我们只能做好先期准备。剩下的事情,到了夏国再说。”重玄胜端起酒碗道:“喝了这一碗,便回临淄!”
三人举碗相碰,一饮而尽。
几年前各自不名的少年,今时今日已各有各的事业。
值得庆幸的是,还有旧时心情。
重玄胜便要起身。
姜望却从储物匣中,取出一支断枪来,递给廉雀:“廉兄,你帮我看看,这杆枪能否修复?”
廉雀接过来瞧了一眼,便道:“这杆枪,最精彩的地方在枪身,枪头反倒没有多卓越,打造的时候有些浪费……但现在枪杆已经折断,灵性毁掉了。”
他又看了看,语带可惜:“毁得很彻底。”
“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姜望问。
见他这般认真的样子,廉雀盯着这杆断枪,凝神想了一阵,才道:“我可以试试……但几乎不可能成功。”
“不管怎么说……试试也好。”姜望有些萧索地说道。
廉雀于是便将这支断枪收下了。
然后道:“你们在战场上多加小心,之后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随时让人通知我。”
重玄胜当然不会假客气,他辛苦入局,就是为了得到整个廉氏的助力。此时也只道:“战争一旦开始,就很难再被个人的意志所干涉。接下来我们恐怕都要辛苦很长一段时间……你新掌廉氏,有没有什么需求?”
廉雀想了想,看向姜望:“你还记得这里吗?”
“当然。”
“记得我们在这里说过的话吗?”
“当然。”
廉雀取出一块墨色的方形金属牌:“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姜望笑了:“你的命牌嘛。”
一旁的重玄胜,当然也记得这个小玩意,当初姜望交还廉雀,他还替姜望很舍不得来着。
廉雀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拿着它去螭潭,替我找一样东西。”
“螭潭?”姜望自是不知此地是何地的。
重玄胜则若有所思:“夏都西去两百里,有潭曰螭。相传人皇炼龙子为九桥,螭吻悲泣而东,血泪成寒潭。”
见姜望有些惊讶地看过来,他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