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葛斌看来,许众辉的言行已经不能用醉态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癫狂。或许,此刻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楚自己到底在胡言乱语了些什么。葛斌抬手示意门口的服务员结账,然后离座起身,来到了许众辉的身边,架起他的胳膊,一边拽着一边说道:“走吧,我们回去了,我送你。”
许众辉用力挥开葛斌的手,叫嚣道:“我不走,我还没有喝够呐!”随即,他又一把抱住了葛斌的胳膊,“你也不能走,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跟你说呐!”
葛斌生性豁达,最不善应对这些婆婆妈妈的事,看着许众辉在他面前借酒撒泼,他感到有些棘手,正想着是不是要打电话搬救兵时,许众辉的一番话,彻底震惊了他。
“液化气罐泄漏不是事故,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而凶手其实想杀的不是安然而是我。只是,那天我碰巧喝醉了没有回家,安然成了我的替死鬼。”
葛斌怀疑许众辉是不是已经神智不清,便低头去看他。他在许众辉的身上不但未见任何失常的表现,就连之前醉酒的疯癫状都已荡然无存。此刻,他端坐在座椅上,双颊绯红,双目放光,神情自若,和一分钟前简直判若两人。葛斌从他怀中抽离出自己的手臂,缓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再度坐了下来。
这时,服务员送来的账单,葛斌本欲伸手去接,却被许众辉捷足先登。
“我把你叫出来吃饭,怎么能让你买单呢?”说话间,他取过小票,扫了一眼上面的金额,不待细看,便掏出手机付了款。
待服务员离去后,葛斌立马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喝得也不少了,我们该回去了。”
“再坐坐吧!我今天把你叫出来是有正事的。”许众辉示意葛斌稍安勿躁,“我们连正题都还没谈,怎么能就这么回去了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葛斌露出些许的烦躁神色。
“我是想在正式报案前先征求一下你的专业意见。”
“征求我的专业意见?”葛斌困惑了,“你想报案?报什么案?”
“刚才我说了,安然的死不是意外,这是一起蓄意的谋杀行为。”
葛斌别过头,看向马路对面,冷冷地问道:“空口无凭,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我当然有证据,否则我不会来找你的。”
许众辉的回答铿锵有力,葛斌转回了头,讶异地瞪着他:“你真的有证据?是什么?”
“那天你告诉我安然一氧化碳中毒身亡,并让我酒醒后和安心联系,我照做了。天亮后,我给安心打了电话,又详细询问了一遍事发时的状况。她告诉我,因为连接液化气罐和灶台的那根橡胶软管老化,液化气罐在使用后又没有关闭阀门,导致里面的液化气泄漏出来,昏睡中的安然吸入过量一氧化碳后中毒身亡了。”
“没错,事发时的状况就是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许众辉掷地有声地反驳道,“要说是液化气罐的阀门坏了漏气,或者是其他地方漏气都有可能,但要说是橡胶软管老化漏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葛斌没有出声,耐心地等待着许众辉娓娓道出那个惊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