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再过半个时辰就拂晓了,根据斥候来报,孙角的兵距离裂秧城已经不到30里。”
魏桀平静地点了点头,“预计他们到达裂秧城下还需要多久啊?”
“若是按照他们的步兵行军速度,三万人全部抵达起码要两个半时辰。”
“好,传令下去,所有南境军将士在裂秧城东布阵静候逆贼孙角,孤要与他在城下公平对决,”魏桀转身走向被几个南境军士兵控制住的孙角身边。
“侯爷,你儿子要来看你了,不知作何感想啊?”
“呵呵呵,如今四大皆空,我还有什么好想的,”孙显歪着脑袋看向魏桀,“我与你已然不同,生死已变,如今我在你手没什么好惧怕的,至于我那儿子,我相信你不会留他性命的,若是可以的话,留我和我儿一个全尸。”
孙显的话再没有什么波澜,他就好似是彻底放开了一切,对那所谓求生早已没了兴趣。
魏桀有些失望,但他依旧礼貌地点了点头,“虽然陛下剥了你的爵位,但在孤心中你永远是蜀国侯,哪怕死了也是,你放心,你和你儿子的尸首,孤会好好安葬的。”
魏桀摆摆手,他身边的士兵立马放好马扎,魏桀顺势坐下。
此刻城中的南境军主力五万人马已经全部集结在城外,正在形成阵型,魏桀看着那如同流沙一般变化的南境军,似乎有些喜悦,“燮儿,你记得你第一次随孤出战的时候吗?”
“儿子记得,那是十二年前,南边的轩城子叛乱,其纠集两万军队想要突进虎啸城,然而父亲在南境军未能全部集结的情况下,亲自率领一万铁骑冲入轩城子魏辉的军阵中斩其首级,导致叛军阵脚大乱,我们以一万兵力彻底击溃他两万人,”魏燮激动万分,“那一战父亲杀伐果断,用兵入神,冲杀勇猛,儿子第一次上战场,便彻底震惊了。”
“是吗?”魏桀笑了笑,“孤一直想知道你对第一次上战场的感受,按你的意思是震惊?”
“是的,那是儿子十分震惊,被那种可怕的气氛所包围。”
“嗯,”魏桀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态度,“你知道孤的第一仗在何时吗?”
“父亲未曾说过,儿子不知。”
“孤的第一战,那时你祖父还活着,孤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魏桀叹了口气,“我南境和楚国的宛城之战你应当知道吧。”
“儿子知道,宛城之战,我南境虽败,但楚国之胜对国家损失更大,若是祖父态度强硬些或许宛城也不会成为楚国之地。”
“李灼是勇将也是铁腕领袖,他从来不会轻易妥协,但孤那时候就知道,他的底线在那场战争中已经暴露了,”魏桀笑了,他看起来早已释怀,“父亲却为了他心中的道放弃了自己的国土,孤当时很难受。”
“什么道?”
“无为之道,无为之人的道,”魏桀站起身,“如今的我们必须摒弃的道!”
天色渐起,南境军军威甚高,只待敌军到来。
魏桀看着那已经高升的阳光。
“看来孙角救父心切啊,这刚刚过了多久。”
“父亲,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
“传我命令,全军戒备!”
南境部队各卫府部队全部戍卫完毕,令行禁止,干净利落,所有士兵都到达指定位置,构成了野外作战的对攻阵型。
远处地平线上掀起来滚滚弄烟,战马嘶吼着冲了出来,孙角呐喊着立于军阵之中,他身后的士兵们几乎脱力般地跟随着他,向着城下的南境军士兵发起冲锋。
魏桀驾马来到军阵之前。
“君上,敌军距离我们不到一里,”刘襄垣和董奎已经在军阵前准备好了。
“敌军如今不过强弩之末,狂奔这么久早就虚脱了,”魏桀一摆手,“投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