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各郡周围的属国很早之前就存在了,满宠自然知道。
“臣知道,拿是边陲之地专门安置前来归附的蛮夷所设置,边地各郡往往都有,在郡内郡外划一块地区,号之为某郡属国,一般由朝廷派人监管,部族首脑自治,而且……”
满宠忽然明白了郭鹏的意思,顿了顿,开口道:“基本不缴税,只是象征性的交一些贡品,且属国内的蛮族常有劫掠州县的叛乱之举,为了平定这些叛乱,前汉朝廷也废了不少功夫,可往往就没了下文。”
“对啊,既然不缴税,还会劫掠州郡,抢夺属于我的税收,那不就是在和我作对吗?这种人,没有存在的必要。”
郭鹏勾起嘴角:“我不会再允许属国出现,全国范围内的属国我会悉数讨平、取缔,从益州开始,你去益州做刺史,要协调好各郡县的人力物力,做好准备。
等蜀中安定之后,我就会下令取缔各郡属国,从此不准蛮族内附,并且让乐文谦率军平定各郡属国内的蛮人,将他们全部灭掉,抵抗的杀掉,俘获的人口变做苦力去修路。
我估算着那些益州属国内的蛮人也能有几十万,男子得有十几万,这十几万你拿一部分留下来修石牛道和南中道,另外的,都送给陈公台,让他继续修祁山道和骆谷道,等路修的差不多了,就是开拓南中的时候了。”
满宠理解了郭鹏的思路。
“如此,不耗费蜀中民力,还能修缮道路,改善交通和治安,一举多得,岂不美哉?”
“嗯,这种好事可不能错过,而且等平定了南中,还有更多的蛮人苦力可以用,可以修更多的路,之前的扬州,现在的荆州也是如此,文谦之前攻打荆南四郡,把四郡的蛮人抓了好几万,我都打发去修路了。”
郭鹏一脸愉悦的样子。
满宠倒不是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修路,所以对于他的修路之举,满宠是全力以赴相助的。
他总感觉皇帝打到什么地方就要把路修到什么地方,修路变得和治理地方一样重要,甚至是第一要务。
有些人觉得这样的举措不太好,皇帝有点奇怪。
中原大地上被修的四通八达的道路,那些平整的可以跑马车的大路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钱和人力物力,虽然便利了军队,便利了战时,但是平时最便利的不还是那些商贾吗?
皇帝对相当一部分家族的商业产业都不征税,基本上等于免费修路给他们用,豪强士族都通过组织商队四处行商而获利颇丰。
对此,朝中一些官员都看不过去,认为朝廷花钱如此之多,在无法节流的前提下,就更应该开源,所以应该对这些豪商大贾开征税收。
这个建议提出来顿时遭到了很多官员的反对,说什么市税和城门税已经存在了,还要怎么征税?连前朝都没有的税今朝却要加上?
有官员拿出了糜氏和曹氏的例子,说糜氏和曹氏的例子就该用上,商人走南闯北获利颇丰却不交税,长此以往富者愈富贫者愈贫,是要出事的!
支持的大部分都是家中不从事商业的出身,反对的则大部分都是家中或者亲属家庭有利益相关的,大家的屁股坐在不一样的地方,讨论问题的方法自然不同。
慷他人之慨这种事情做起来自然愉快,更别说是打着国家大义的旗号。
那有切身利益相关的自然会觉得肉痛,反对也就是自然而然的。
从延德元年十月开始,这样的争论已经广泛存在了,不过作为皇帝的郭鹏没有正面回应过这件事情,对此,一些心腹大臣都清楚是什么原因。
作为心腹亲信,满宠知道,这件事情本质上等于是皇帝和豪强大户之间进行的一次妥协。
他修路方便了这些家伙赚钱,但是不加税,于是当他要推行盐铁专营的时候,脑袋清醒的豪强大户们的反对力度也比较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