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我,嘴唇是不施粉黛自然天成的艳烈红色,衬的肌肤越发苍白,那凝望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克制的冲动。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好。
毕竟我也没被人家喝过血啊……这个要求真的好奇怪。可看着她的样子我又莫名觉得心疼,给她喝就更怪了。好想逃跑啊,可是他们是我带出来的,我要负责啊,就算这十七姐姐有什么心理上的疾病,我也要帮她寻来大夫医治才行。
毕竟前几天在梅谷,算是她救了我一命。
罢了罢了,一点血而已,给她便是了,我引动咒术放了一杯鲜血,递给她。“哈哈,”为了打破略显尴尬的气氛,我仰天大笑道,“好姐姐,别说我不宠你。”
她接过去,便立刻‘逃’出了门外。用这个词是因为她的动作实在仓惶,和她之前超凡脱俗的气质极度不符。“这家伙,不会被鬼怪附身了吧。”我喃喃道。
整日整日的奔波使我早已精疲力尽,也没有多想,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梦里我像头猪一样被绑在架子上,底下是十七和小清拿着杯子接我的血喝,他俩原本美貌的脸都变得青面獠牙的,我嗷嗷嚎叫好像杀猪一样。
又做噩梦了,叹气。
之后几天我静心在这城中养伤,偶尔出门,看着这人潮涌动的集市,人人都笑着闹着,可我只觉寒凉,再无了当年的心境。小清像是迷上了猪血这道菜,每天都要吃十几盘,我真怕他吃出毛病来。十七再没表现出那晚一样的失控模样,可我心中已暗下决心,要替她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是从结界中突然闯出所带来的后遗症,还是他们本身就有的隐疾。
我曾读过一本古籍,上面记载有一种嗜血惧光的怪物,和她的症状很是相似,可是这种怪物早在万年前就被尽数消灭了。况且,那书上描述这怪物奇丑无比,凶神恶煞,怎么想也无法和这美貌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可是,这种怪物被称作吸血鬼,在那结界中,‘血浆果’‘饮血酒家’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和血有关……这真的都是巧合吗?
如果当年吸血鬼一族不是被尽数消灭了,而是被锁进了这个结界中呢。
想到此处,我脊背上一阵寒凉。我与他们二人相识不过寥寥数日,我又无甚心机,不懂揣测人心真假。说好听了是天真,说白了就是傻。若他们真是吸血鬼,我岂不是助纣为虐了。
我暗下决心,怀疑他们这件事决不能让他们察觉,既然当下他们未显凶性,我与他们也可相处。倘若分道之后他们伤人,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还是带在身边安全些。
遮光咒施在皮肤上并不好受,他们的手臂和脖子上开始逐渐生出细小的红疹来。我便将十七和小清的房间下了咒,这样白天他们就可以不必出来受罪。晚上吃饱饭之后,我出门溜溜食,正巧碰见十七坐在客栈附近的一棵桂花树下发呆。她乌黑浓密的秀发被微风吹散在空中,桂花的花瓣落下来,飞舞着钻进她的发间。我走了过去,想和她聊聊关于记忆的事情。
她见我走来,轻轻对我笑了笑。“姐姐怎么不睡,”我问道。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我也不困,姐姐不如给我讲讲你之前的故事吧。我很好奇,你们出现在结界中时,每个人都失忆了吗?”
“并不是每个人都不记得了,”她淡淡的说道。“我其实见过我的父亲。”
这和她之前对我的描述产生了极大的出入,如果按照小清口中他们的繁殖模式,十七应该有的是母亲才对,更何况她说进入结界后便无亲无故的,又是怎么见过父亲的。我的疑惑似乎是她所能预见的,她缓缓地开始讲述故事的原委,眼睛中似乎漫起了经年的大雾。
当初进入结界的一共有二十五人。因不知姓名,他们便按身高排列了名字。十七是这二十五人中唯一的女性,种族信奉同性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