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一道震惊中带着几丝颤抖的声音在议事厅内响起。

声音的主人那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却微微佝偻着，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那双一向明亮、坚定的眼睛，此时却蓄满了泪水。

陆清风死死地盯着前方跪地禀报的弟子，双拳垂在身侧，紧紧握住，他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你刚才说，谁陨落了？”

跪伏在地的弟子，此时也已经泪眼模糊。

他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抬起脸看向陆清风，带着哭腔大声回道：“宗主！圣女大人……陨落了！”

陆清风的身形忽然晃了晃，在座的诸位长老纷纷担忧地唤道：“宗主，您没事吧？”

“咳咳，我没事……”陆清风摆了摆手，缓缓坐在了位置上，对仍跪在地上的那名弟子挥了挥手，有些无力地开口，“你下去吧。”

那名弟子应声退下。

议事厅里，良久的沉默后，苗三通红着眼眶劝道：“宗主，圣女陨落，我们都很悲伤，可是如今的云宗，或者说整个苍岚大陆的情势已经十分严峻，如今这样的时刻，宗主更要振作起来啊！”

陆清风的嘴颤了颤，最终只是长叹一声，道：“我明白，只是……在这之前，给我一天的时间。”

他没说这一天的时间他要去做什么，但在场的诸位却都没有多问，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

昏暗的大殿内，一身深蓝长袍的女子垂首站立，浑身散发着极度狂暴的气息。

孔玉娇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她不由放轻了脚步，缓缓来到女子身后，有些迟疑地开口：“向师……”

深蓝长袍的女子忽然转身，一向淡然平静的脸庞染上了冰霜之色，幽深的双眸中仿佛燃烧着黑色的怒火：“我不信云儿就这么死了！我要进秘境……殿下，帮我！”

孔玉娇有些揪心地看着这样的向雨凝，劝说的话语在嘴边徘徊，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娇娇……帮我”向雨凝往前迈了一步，紧紧抓住了孔玉娇的手臂，双目中流露出哀求之色。

迟疑了一会儿，孔玉娇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好！”

……

当陆清风千里迢迢赶到罗刹宫在苍岚的据点时，向雨凝和孔玉娇却早已不知踪影。

他不用多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向雨凝对张师云的重视和疼爱程度，此时定然是知晓了张师云的死讯，不死心，要亲自进秘境里看一眼。

可秘境有修为限制，她根本进不去啊。

不对……陆清风忽然皱起眉头，和向雨凝一起离开的还有孔玉娇，如果是上界之人付出一些代价的话，未必不能打开一个缺口让向雨凝进去……

他再次长叹一声，嘀咕了一句：“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让人不省心！”

接着，立刻向秘境赶去。

当他赶到的时候，秘境入口已不见向雨凝和孔玉娇的踪影。

陆清风抬头看着入口，神色复杂。

其实他心中又何尝不是抱着万一的期望，期望着张师云没死呢？

而此时，秘境之中，孔玉娇服下一粒向雨凝递来的丹药，暂时压制住了伤势。

向雨凝扶着孔玉娇的手臂，认真道：“殿下，谢谢你。”

“呵呵呵，”孔玉娇娇媚一笑，“怎么现在不喊人家娇娇啦？”

向雨凝：……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别闹，先找云儿要紧。”

孔玉娇点了点头，正色道：“分头找吧，你去那边，我去这边。”

“好。”话音才落，向雨凝已经闪身飞射出去，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十日后，二人在入口处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