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博年说的很对,她的不理性确实让事情变得更加的糟糕。
纪博年躺在沙发上假寐,事实上,他失血过多,又折腾了这么久,着实累得不行。
他不说话,白幼萱也没有心情说话。
一室静默。
昏黄的灯光,从头顶上的玻璃吊灯里照了下来,光线明暗交替。白幼萱窝在沙发里,可明明是最柔软的沙发,她却觉得没有纪博年书房的硬板凳好。对比的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她再次环视整个房间,已经没了刚进门时的那种欢喜了。
纪博年是个会享受的。他这里的每样东西都宣示它的价值不菲。
可她还是觉得纪博年的审美比较合适她的眼光。
想到这里,她一阵轻笑,原来真的会喜欢一个人,而变得满心满眼都是他,他的一切喜好,都成了她的喜好。
她原来不喜欢咖啡,可因着他,她倒也觉得咖啡味道不错。
他总是在房间里养着几盆兰花,是林子里的野花,并不名贵,甚至装花的盆子都比花值钱,可他喜欢侍弄,她便也跟着喜欢上了兰花的淡雅。
“你会做饭吗?”
不知过了多久,纪博年问。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像是刚刚睡醒一般。
“不会。”白幼萱心情不好,即便是会,她这会儿也不愿意动弹。
“煮面呢?”纪博年又问。
“不会。”白幼萱扁着嘴,有些不耐烦。
“可是我饿了。”纪博年翻了个身,有些可怜兮兮的对她道,“做饭的婆子今日休假,今晚我原本准备回纪府,可谁想出了这事。你忍心让我一个伤病人员挨饿吗?”
他知道她心情抑郁,却无视这出,只顾着自己的口腹之欲,白幼萱有些烦躁,心底的邪火蹭蹭的往上烧。
“饿死你活该!”
有时候说真话的人,总是会莫名躺枪。她舍不得去跟纪博年发火,可对着纪博文却是没了顾忌,“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纪博年笑,“你这真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大约是想起了自己的风评还不如,他笑了两声,便停了下来,又赞同的附和道,“男人确实没几个是好的。”
他在生意上接触的人,哪个不风流?家里女人一堆,却仍是见一个爱一个,更是攀比成风,觉得姨太太越多,越显得那方面比人强。
纪博年顺着白幼萱的话说,她想发火却又寻不到由头,只得气呼呼的从沙发上下来,也没穿鞋,光着脚踩在他那名贵的地毯上,去了厨房。
然后便听到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纪博年没等太久,白幼萱便端着两碗面条出来,是清汤寡水的白水面,依稀能够看到上面泛着点点油花。
他看了一眼,又抬头看白幼萱。
后者板着脸把碗放到他的跟前,正斜眼睨他,恶声恶气的道,“不吃拉倒。”
说着,她自己盘腿坐在地毯上,便趴在茶几上吃了起来。
她吃了两大口,腮帮子鼓囊囊突了出来,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圆了。
他见到的女孩子吃个东西都是细嚼慢咽的,生怕失了仪态,可她倒好,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连白水面都能吃的这么香。
“你这样子,还真是……”不讲究。
纪博文想评论两句,却见白幼萱眼神不善的瞪着大眼看他,伸手作势要拿走他跟前的碗。
他息了声,迅速的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面条便往嘴里塞。
白幼萱的手扑了个空,哼哼了两声,没再说话。
心情郁闷的时候,吃东西倒真能缓解许多。是以,白幼萱吃完面条,心情畅快了许多。
心情一好,她便有了对策。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