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博文这次回来真的谁也没有惊动。
第二日一早,若不是那张放在桌案上的小纸条,她几乎要以为昨夜两人的对话只是她做的一场梦。但事实并非如此,那不是梦,而且白幼萱也不认为她做梦会梦到纪博文。
至少,她从未念着这个人。
只是最近时常想起小时候在那个村子里的事,她记得有一个跟她玩得很好的小男孩,而偏偏她记不住那男孩的模样,看向纪博文的时候,却又觉得这两人有着某种相似的地方。
可他们一个是农户家的孩子,一个是顺天的阔少爷,这两个人能有何相似之处?
想不出所以然,她也只一笑而之,并不多想。
待到看清纸条上的东西,她微微有些犯难。
纸条上写着:一套女人衣服、洗漱用具和一把匕首。
东西并不难准备。
只是她想不清楚纪博文要她准备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他避祸,还要带走傅宛如?
可要带走傅宛如,直接通知她不是比给她递纸条来得方便些?
她思索了良久,直到第二日晚上这才拿定了注意,按照纸条准备了东西。她想着好歹纪博文也是姓纪的,帮一帮,也算是尽点做嫂子的职责。
只是这事她没敢跟纪博年透露。
纪博文为何深夜回府,她听了一些风言风语倒也猜测了一些。纪博文的生意铺的太大,难免遇到一些眼红的人,原本因着纪桓的关系,多少还有些顾忌。
可是纪桓突然去世,纪博文得罪过的人,便有所行动。最开始是纪博文手下最大的纺织厂账本被查出了问题,再然后便发现纪博文买通官吏,以死囚代替犯法乡绅,帮助他脱罪一事云云。
风言风语传的多,可真真假假就说不清楚了。
不过她在纪博年的书房确实看到了一个以纪家之名发布的破产公告。
“你最近怎么总是心神不宁?”
纪博年见白幼萱又愣着神,微微有些担心,“大夫的药不管用吗?”
“啊?”白幼萱这才想起来手上的汤药早就凉了,她看了一眼,准备一口喝掉,却不想纪博年伸手将她手上的药拿了过去。
“让春杏再去热一下。这种天气,喝凉的,指不定你这身体又得拖几天才能好了。”
白幼萱见春杏接了药过去,这才发现这两人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房,微微有些奇怪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春杏拿着药碗,一脚已经迈出了门,见白幼萱问,又扭着头笑道,“早就来了,谁想着你盯着这药碗发呆。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说到这里她抿嘴一笑,又道,“还是三爷这样心尖儿上的人不同,一句话你就听见了。”
说完,她还冲白幼萱做了一个鬼脸,这才拿着药碗,去热药了。
春杏揶揄的笑意,她哪里看不懂,可人已经走远,只得转过头,又见纪博年含笑看她,只得悻悻的道,“你别听那丫头胡说。”
纪博年却并不想放过她,拉过她的手,指着她的心房笑道,“那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白幼萱没想到纪博年也跟春杏一样,问的她面色发红,那人却又不松手,她只得红着脸反问道,“你不在这里,想在哪里?”
心中有他,才会时时念着。
若非如此,她又怎会夜夜梦到他呢?
得到满意的回答,纪博年伸手一拥,将白幼萱捞进怀里,这才轻声的道,“你弟弟的事已经有些眉目了,明天是除夕,我们安安稳稳的吃完年夜饭,后日一早就启程回颍州。”
“这么快?”
白幼萱微微仰了仰头,原本是要到初二的,现在看来是准备守完岁,就直接启程了。
“嗯。”纪博年轻轻的哼了一声,又道,“这几日总算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