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博文说的很慢,似乎有意观察白幼萱的表情。
事实上,哪用的得仔细观察?
白幼萱一听‘初恋’二字,刚刚还自信满满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可她想再问更多的,纪博文却不再开口了。
她犹豫了再三,终是听从了建议。如果今晚回去,她肯定控制不住自己去问纪博年。可是问了又如何?若真是板上钉钉的事,怕是连他的话也没用吧?
更何况,洞房花烛可谓人生三大喜事之一,怕是个男人都不会嫌女人太多。
打完了电话,白幼萱挑了一个单人沙发坐下。
通话的时候,她还特意多问了李管家一句,‘纪博年有没有问起她’的话。
不出所料,电话那头给了一个否定的回答。
大约是听出了她的不开心,李管家还在电话里劝慰了一句,“大约是三爷太忙,忘记了时辰。”
只是这个理由找得一点也不好,只让她本就不太愉快的心情,更加难过。
纪博文躺在沙发上假寐,事实上,他失血过多,又折腾了这么久,着实累得不行。
他不说话,白幼萱也没有心情说话。
一室静默。
昏黄的灯光,从头顶上的玻璃吊灯里照了下来,光线明暗交替。白幼萱窝在沙发里,可明明是最柔软的沙发,她却觉得没有纪博年书房的硬板凳好。对比的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她再次环视整个房间,已经没了刚进门时的那种欢喜了。
纪博文是个会享受的。他这里的每样东西都宣示它的价值不菲。
可她还是觉得纪博年的审美比较合适她的眼光。
想到这里,她一阵轻笑,原来真的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变得满心满眼都是他,他的一切喜好,都成了她的喜好。
她原来不喜欢咖啡,可因着他,她倒也觉得咖啡味道不错。
他总是在房间里养着几盆兰花,是林子里的野花,并不名贵,甚至装花的盆子都比花值钱,可他喜欢侍弄,她便也跟着喜欢上了兰花的淡雅。
“你会做饭吗?”
不知过了多久,纪博文问。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像是刚刚睡醒一般。
“不会。”
白幼萱心情不好,即便是会,她这会儿也不愿意动弹。
“煮面呢?”纪博文又问。
“不会。”白幼萱扁着嘴,有些不耐烦。
“可是我饿了。”纪博文翻了个身,有些可怜兮兮的对她道,“做饭的婆子今日休假,我原本准备今晚回纪府睡,可谁想出了这事。你忍心让我一个伤病人员挨饿吗?”
他知道她心情抑郁,却无视这出,只顾着自己的口腹之欲,白幼萱有些烦躁,心底的邪火蹭蹭的往上烧。
“饿死你活该!”
有时候说真话的人,总是会莫名躺枪。她舍不得去跟纪博年发火,可对着纪博文却是没了顾忌,“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她又怼了一句。
纪博文笑,“你这真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大约是想起了自己的风评还不如纪博年,他笑了两声,便停了下来,又赞同的附和道,“男人确实没几个是好的。”
他在生意上接触的人,哪个不风流?一个个自诩专情绅士,骨子里却是虚伪的紧。明明家里女人一堆,却仍是见一个爱一个,更是攀比成风,觉得姨太太越多,越显得那方面比人强。
纪博文顺着白幼萱的话说,她想发火却又寻不到由头,只得气呼呼的从沙发上下来,也没穿鞋,光着脚踩在他那名贵的地毯上,去了厨房。
然后便听到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纪博文没等太久,白幼萱便端着两碗面条出来,是清汤寡水的白水面,仅依稀能够看到上面泛着点点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