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博年下意识的拉了白幼萱一把,自己往前站了一步,将她护在身后。
春婷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吓得急哭,“夫人,老爷还在里面……”
刚刚赶到的纪博文就听见白幼萱的话,他身形一顿,目光紧紧的看向自己的母亲,质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他是知道穆夫人的死,是她做了手脚,可他没想到大哥的死也跟她有关?
明明当时她也受到牵连,被父亲关进了祠堂。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去通风报信,又或者她故意这样做,给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博文?”
柯氏见到纪博文突然出现,一时有些发懵,嗫嗫嚅嚅的说不出来话。
她这样的神情,看在纪博文的眼里,心中就已经对结果确定了大半。他是她的儿子,自是知道柯氏是一个轻易受不得诬陷的人,这事若不是真的,她不会如此心虚。
白幼萱也不想纪博文突然出现,一时有些尴尬。
纪博涛的事不过是她的猜测,吵架的时候哪里会想其中的逻辑?可现在看他凝重的表情,又见柯氏的模样,她想她可能是一不小心猜了个七七八八。
母子两人相互僵持,围观的人有人不敢劝,有人不想劝,还是沈闵行从急诊室出来才打破这一僵局。
“沈老爷醒了,现在已经送到病房了。”
柯氏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转身对着春婷道,“我们去楼上看看老爷。”
说着,两人在护士的带领下先上了楼。
沈闵行见柯氏走了,又把目光看向纪博年等人,问道,“你们谁能做主?”
他问的自然是纪博文和纪博年。
众人见没啥热闹可瞧,都陆续散去,此时人群中纪小敏和秦芷兰也赶了来。
“跟我说吧。”开口的是纪博年。
沈闵行自是注意到他的脸色,微微蹙了蹙眉头,眼光瞟向纪博文,见他也是一脸死灰的模样,权衡了一下,还是对着纪博年道,“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纪老爷是肝癌晚期。”
肝癌?
白幼萱微微皱了皱眉头。以前在颍州的时候,可是听说这是四大绝症之一,只要染上了这病,八成是活不了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纪博年,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咳,如果用最好的药,或者手术治疗呢?”
沈闵行看他的模样,眉头皱的死紧,可还是回答道,“世界上做这种手术,成功的概率也只有两成,加上纪老爷身上的基础病症,也许概率连一成都不到。”
他是医生,说的话自是保守估算。
“咳咳咳!”纪博年突然止不住的咳出声来,他握紧拳头,压抑身体的不适,继续问道,“手术这里能做吗?”
纪博年的眼眶发红,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纪博文一听他这话,怒了,抓住纪博年的衣领骂道,“你想他死在手术台上吗?”
白幼萱被纪博年的突然发作吓得往后一退,又见纪博年脸色发白,已是勉力站立,她赶紧扶了他一把,凶纪博文道,“你做什么?你不知道他身体不好吗?”
她不说话还好,这会儿一开口,纪博文只觉得连纪博年都有人护着,而他却是连生母都在骗他,气得他直接握拳往纪博年脸上打了一拳。
纪博年没有避让,生生受了这一拳,顿时嘴角有血流出。
纪博年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淡淡的道,“你明明知道只有做手术才能有一丝希望。”
他越加波澜不惊,纪博文越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这感觉就像大哥在世时一样。
大哥总觉得他是个小孩子,所以才会什么事都不跟他说,让他去猜。当初若不是他跟母亲说漏了嘴,柯氏怎么会得到消息?他恨母亲,又何尝不是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