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哥老白对视一眼,三人眼里都是惊慌和憋忍不住的悲愤。
杨云所有的理智和镇定差点儿在这一瞬间崩溃,他把手机猛地摁到方向盘上,死死捏着,雕塑般一动不动。
撕衣服的声音掩盖不去阮云征嘴里令人作呕的污言秽语,挣扎中不断有架子的碰撞声和工具摔落的声响。
小希一直在哭喊,嗓子都哑了。
起初撕心裂肺地惨叫,后来如孩子般嘤嘤呜呜无力地哭,一直在唤队长,唤杨文,唤副队小瑜,唤谭哥老白,唤黑子林子小松大伟,唤妈妈……
喊他们快来救她。
老白大骂一声,抱着脑袋嚎哭起来。
杨云握着方向盘,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他一动不动盯着前方的路,眼里似乎涌进了什么酸涩而刺痛的液体,让灰暗的视线变得模糊了,银光闪闪。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那边没了声音,断线了。
车厢里的气氛沉闷而死寂,只有车轮在风里奔驰的声音,和老白哽咽的哭声。
……
警笛鸣叫闪烁,一串警车急速跑在去往十桉里的高速路上。
十几分钟的车程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一般漫长。
杨云的侧影冰凉冷寂,隐隐含着不动声色的怒。
车内镜里,一双幽深而泛着水光的眼睛笔直而执拗地盯着前方,一瞬不眨。
……
一串串的警车下了高速,冲进山口,警笛声响彻整个冬日枯败的山林。
某个时刻,电话响起,是率先赶到的交警
“人已经找到,我们立刻送她出去。”汇报完毕,还有在场人对话的余音“你们几个把伤口压好,千万别松……”
断了。
谁都听得出情况很严重。
杨云开着车,没有发言。
枯灰色的树林高速后退。
对讲机又响了,来自最前方的一辆警车“迎面有悦椿度假村的面包车,是停下拦截,还是继续行路。”
杨云“你们先走。”
汽车高速行驶,对面的那辆车也像风一样卷来。
杨云的眼神锐利地扫过去,瞬间看清车座上的那个人,穿着工作服,戴着低低的帽子。可露出的那半张脸,正是阮云征。
电光火石间的判断让他不自禁握紧方向盘,面容沉着,没有别的动作,只说了句“扶好。”
车后边的三人心里一惊。
对面来的面包车和警方的车队高速擦肩而过着。
杨云始终没动静,沉稳冷静至极。
可等那辆车要经过他身边时,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猛打方向盘,车胎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车头急转,猛烈而准确地撞进了面包车的车身。
哐当一声巨响,面包车躲避不及,剧烈侧滑着撞进路边的树桩里。
杨云拉起车上的手刹,瞬间跳下。
后边的警车全部紧急刹停,无数刺耳的急刹车声中,刑警们全从车上跳下,将面包车团团围住。
车里的阮云征被撞得不轻,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试图要倒车,可杨云刹停的车堵在他的车身上。
他转动方向盘,猛踩油门要强行突破。
“危险!”众人纷纷躲让。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震彻天际,枯树桠间的麻雀齐齐振翅飞天。
巨响过后,山林里一片死寂,面包车也停止了运转。
……
阮云征全身僵硬地握着方向盘,惊愕地瞪着眼球,从头到脚都僵直着,只有牙齿在打颤。就在片刻前,一枚子弹打飞了他头上的帽子,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烧掉了一半。
阮云征控制住自己,望向车外,就撞见几米开外一个黑漆漆的枪口,和一双比枪口还危险的眼睛。
杨云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