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南书房,挺大的房间里面只是在靠近书桌的位置点着一支蜡烛,书桌上放着一个景泰蓝的茶杯,茶杯还呼呼的冒着热气。
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瘦弱男子坐在书桌前面,正就着烛光阅览一篇奏折,而跟前书桌的一角,还摞着好几叠一尺多高的奏折。
这个瘦弱男子就是当今大明朝的九五之尊崇祯皇帝,而书桌上的奏折,则是他今天必须完成的工作。
按理说到现在为止,书桌上的奏折不能剩下这么多了,原因是崇祯皇帝反复阅览了宣大总督卢象升的奏折。
卢象升的长篇文章让崇祯皇帝看得十分过瘾,好象自己亲临战场一般,看到建奴炮击张家口堡的时候,他也捏一把汗,当看到天雄炮队冷炮打击建奴炮垒时,他不禁拍案叫绝,尤其是最后,读到宋成玉督造的回回炮抛射漫天的砖头瓦块,象雨点般落在建奴炮军阵地,轰打得建奴军士抬不起头来时,他甚至从座位上站起来,酣畅淋漓的长笑一声。
“哈哈哈卢建斗真是一位能战的帅才啊,小小的一个守城战斗,竟然智计百出,差一点就把建奴炮军扣住不让走了,让朕看奏折都看得热血沸腾。”崇祯皇帝给一旁侍候的小太监下令,“让王承恩过来,朕要和他说话。”
小太监连忙接旨,一溜烟的去宣王承恩了。
实际王承恩已经侍候崇祯皇帝一下午了,刚抽个空去吃一口饭,谁知皇帝又要找他。
不一会儿,饭都没吃好的王承恩一溜烟的跑来见驾,崇祯的心情非常好,“大伴,这是卢建斗的奏折,你这个司礼监掌印也看一看吧。”说着就把卢象升的奏折给王承恩递送过去。
王承恩连忙谢恩,接过奏折认真的看了起来,崇祯皇帝却在一旁说话了,“卢建斗是一个老实人啊,他的奏折跟别人的不一样,说的都是实话,从辽西传来的战报和文书,满篇的宏言大论,吹捧文章,按照他们的说法,建奴所有的人都该死了好几回了。”
“而卢建斗的奏折,只有朴实无华的战斗,没有一点吹捧自己的言词,好的、坏的都说了一通,这样的能员,放他回去丁忧,朕还有点舍不得呢。”
“皇上要是实在舍不得,那就下旨夺情就是了,以前还是有惯例的,”王承恩一目十行浏览完奏折,讨好的说道。
崇祯皇帝让他看奏折,他也不可能真的仔细浏览,他得时时察言观色,为皇帝解忧。
“大伴,那是不行的,如果朕这样下旨,就是把他卢建斗架在火上烤啊,这父丧丁忧可是人伦大事,此例轻易不能开。”崇祯皇帝苦笑着说道。
“陛下,天色已晚,您也要注意休息,”王承恩岔开话题。
“大伴,你看完卢建斗的奏折有何想法?”崇祯皇帝忽然问道。
“卢督师能率部抵挡数倍于己的敌军,一则是倚城而战,二则嘛,就是卢督师亲自训练的这一千多人战力颇佳,其麾下多能人志士,尤其这个天雄炮队,只是这个天雄炮队不属于任何将军属下,几乎是卢督师的私人幕僚,这个嘛”王承恩小心的说道。
“是啊,这个不符国朝制度,本朝素来是文官制将,将制兵,也是其人数太少,且不披甲胄,故而未曾追究,但是此种模式,却能助卢建斗处处胜利,接下来朝廷也要思虑一番吧。”崇祯皇帝说道。
“皇上,您的想法是?”王承恩不敢枉评国家大事。
“朕认为,建奴如今已熟知火器战法,在张家口堡之战中,其运用火炮的能力很为人称道,而且他们成长很快,在长途奔袭之时,还能带上十余门火炮,国朝当十分警惕啊。”
“大伴你看,”崇祯皇帝要回折子,指着文章末尾说道,“卢建斗辞职之心已决,唯一就是担心其麾下幕僚的前程,想给那些人申请一个编制,朕觉得,在五军都督府之下,设立一个参军室,把他们安置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