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回春最先发现南山神态中的异常,向他投去询问的一瞥。南山并没有着急答话,而是又走近了一步,视线牢牢锁定海棠挥舞着的那双手,准确来说,是露出寸余指甲的利爪。
南山端详许久后才低声惊咦“奇怪,海棠姑娘那双手上散发出的邪气,与身体其他部位相比,似乎更浓烈!”
柳回春与灵芙儿均不解他的意思,同时投去疑惑的目光。
南山低声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我所看到的其他魔化人,体表黑气分布得都很均匀,唯有这海棠姑娘,”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蹙了下眉,“缠绕在她手上的黑气似乎格外浓厚,其余部分却很稀薄,这让我生出这样一种错觉,就像是一团浓墨滴进了水里,她身体其他部位的黑气仿佛都是从双手这里扩散开的”
“不对,不是邪气,因为我也能看到,”灵芙儿忽然摇头纠正“那似乎是一团暗黑色的物质,不知怎地黏在了海棠姑娘手上,应该是普通的污渍吧!”柳回春点头表示她也能看到。
普通的污渍?可为什么这团污渍与邪气颜色如此相近?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南山不相信这会是巧合,隐约觉得这件事似乎并不简单!
为验证心中某个猜测,南山忙让屋外人取来一瓢清水,定住海棠后小心翼翼地将水浇到她的手上。灵芙儿想用手去搓,却被柳回春拦住,后者取过一根针轻轻横着刮了起来,可无论怎么用力刮,那团暗黑色始终没有变淡。
柳回春一咬牙,忽在那团暗黑物质上划出道小伤口,顿时从中涌出些许的黑血。但奇怪的是,这伤口随后竟以惊人的速度愈合,恢复如初。
柳回春忽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望向屋外的人群,脸色骤然变得极为苍白。南山竟也同她一样的神态表情,两人随后转过头来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这其中表现出的默契,让灵芙儿看着心里没来由一阵难过,因为直至此刻,她仍旧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两人究竟发现了什么。
就在南山深吸一口气,准备陪同柳回春去屋外验证那个猜测时,一道熟悉且厌恶的声音远远响起——“识相的都给老子让开!”人群在这声跋扈冲天的呵斥声里,很快让出了一条道路。
南山一听声音,就知是那位曾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的县尉大人到了,顿时笑容玩味。若没猜错的话,在这只色狼身旁定然还跟着一只狈。他举目望去,果然看到有两人联袂走来,身后跟着一大帮子衙役。
南山本以为两人出场的架势定会霸气逼人,至少得穿一袭光鲜亮丽的官袍,头发梳的整齐油亮,然后大摇大摆、人模狗样地踱来。可事实却与南山预想的完全相反!
今日两人穿的官袍不知为何格外的破烂,胸口有团尚未擦净的蛋黄,与衣腹上那轮大红旭日交相辉映,尽显其作为父母官的“光辉”形象。他们一步一步地慢慢走来,看似是在展现某种与众不同的威严,实则是想掩饰双足微瘸的狼狈。
最令南山不忍直视的是他们的那两张脸,虽事先经名家妙手施展化妆术巧妙地将鼻青脸肿掩盖了部分,但看着还是很明显,似乎不是那夜他造成的旧伤,竟是不久前的新伤。他们竭力板脸想摆出一脸威武霸气的样子,却因面上的大疱小疱,让人看着有些滑稽小丑的感觉。
直到后来,南山才从这两憨货口中得知造成这副惨状的原因。
两人直到不久前,才在某酒肆里人们的盛赞声里得知柳神医的貌美如花。而在此前,想是怕给那位人人敬爱的柳神医惹麻烦的缘故,他们手下那些衙役们曾多次在这两位好色的官爷面前贬低柳神医的样貌,说只是世人敬仰其医德故意抬高其姿容云云。
当时他俩正在酒肆里痛饮,闻言后大骂手下没眼光,同时大放厥词,说定要娶了她当小妾云云。然而他们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位柳神医在百姓心中的份量,之后便因这两句脱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