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添雅目送这道惊虹消失在天边,这才转身离去。
树影婆娑,张添雅身着一袭广袖流羽裙,缓步走过这熟悉的竹林下的小道,斑驳的光影掠过她的眉,她的眼睛。
昔日小小的女娃早已长成,明眸皓齿,落落大方,只是在她眼底,有几分抹不去的忧愁之色。
她记得刚入谷的时候,那时老祖虽然醉心修行,但是他时不时地还会亲自教导一下他们这些孩子,或是训斥,或是勉励,终归带着几分感情在。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老祖有一次问起添谕,在知道他久出未归后,她记得老祖眯着眼,仰面望天,久久无言。
随后家族里一年一次的族会,在她印象中,老祖就再也没有出面过了,算一算也有十年时间了。如今族中的新添的族人,甚至没有亲眼见过张世平这位家族老祖一面。
张添雅叹了一声,若是老祖有几个嫡亲后辈,或许性子就不会如此清冷了。可是老祖这性子更像是个苦修士,若不是因为家族,或许老祖早已经在外闯荡了,为道生,为道死,只为得长生。
世俗的文人骚客总感慨长生为何,不若一世,逍遥自在,若生如顽石枯木,为了长生而求长生,那活得再久也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这些凡人,都搞错了一件事情。长生不需要任何东西来为其附加意义,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世间最有意义的事情,或者说只有因为有了生命,那些恩怨情仇、风花雪月才有了它们的意义所在。
清风徐来,她指尖卷了一下落在她胸前的一缕青丝,素手将其挽在耳后,在又走了半里左右的路后,她驻足看着路边的一根青竹,三丈来高,在与她腰身齐高的地方,上面刻着十来个字——雅、兰、武、谕、浩、魏……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这根二阶的翠灵竹才长高了两节,可是他们这些人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死生,命也,犹如夜旦之常,天也!
……
……
滨海城还是一样如常地热闹,这里的禁空禁制在寻常时候并没有开启,天上闪动着各色光华,修士们在进进出出,地上的修士与凡人来来往往。
那些几百丈之长的飞舟,舟身上刻着各种不同雕纹,闪烁着厚厚的灵光护罩,从厚厚的云层里冲了出来。
这里的每一艘飞舟,无一例外都是法宝,有的是在法阵下蕴养多年,威能甚至与元婴修士本命法宝不相上下。
还有一些传承久远的宗门,如玄远宗、水月渊这等宗门,他们所搭乘的飞舟,威能甚至要有所超过,已经达到了元婴级数法宝所能达到的极限。
相比于半途而起的红月楼、溪凤阁。它们虽是尊者所创,但是底蕴终究差了一筹。
其中一艘两百丈长的银白色飞舟,刚从云层里露了出来,船舷边上站着几个身穿着银白锦衣的少年,正透过明心舟的灵力护罩,或远眺远处,或俯瞰滨海,时不时小声交谈着,满脸的兴奋。
当然也有年纪要大一些的,并没有如此跳脱,他们大多数在打坐练气。唯两男一女三个修士,陪在一个青衣老者身边,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那老者模样有些富态,是明心宗门里的传功长老金大通。三人中那两位男弟子,眉眼带笑的那个叫做赵桐,颇为严肃的叫做雷昀,而剩下的那个身段婀娜曼妙的女修姓刘,叫做刘欢儿。
金大通性子随和,也喜欢提携后辈。而这三人修为不过刚到筑基期,所问的问题都不深,他听完以后,很容易地就答了出来。
这三人很有默契,通常是一个人问一个问题,得到解答后,再换下一位,没有人会一直追问下去,惹人嫌弃生恶!
金大通自然知道他们的小算盘,不过没有点破,后辈能上进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