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躲去门口骂道“反正我跟你说,这家才是你家,你娘可不跟你一家的,咱家就这点家底,你敢拿去给你娘,我就出门往那大江里面一跳。”
吴达财一骨碌爬起来,女人惊叫一声跑到街上,吴达财抄起地上的鞋子就追,在街上抓到了那女人,拿着鞋子一通乱打,周围好多人围观,儿子则悄悄进了屋子。
打得女人哇哇大哭之后,吴达财气呼呼的回了屋,那女人便一直在外边哭喊打死人了。
吴达财进屋的时候,刚好看到儿子又抓了一块肉,他一见吴达财进来,赶紧塞进嘴里,闷头就往外边跑,盘子里只剩下一块肉。
吴达财气不打一处来,抓住儿子对着屁股几巴掌,那小孩一声不吭,只顾着不停的大嚼猪头肉。
“滚!”
吴达财丢了手,儿子咕咕的笑着逃了出去。
把半碗酒一起倒进嘴里,外边女人哭喊了一会,渐渐没了声息,吴达财也早就习惯了,以前在农村的时候就是时常上演的戏码。
过了片刻,女人果然回来,凑到门口往里看。
吴达财一拍桌子,竹箕里面的豆子齐齐跳了一下,“你咋不去跳大江了,去啊。”
女人扁着嘴不做声,吴达财倒回椅背上骂道,“老子去打仗回来好不容易得一天假,那还是庞大人开恩,又立功又是家在安庆的才能回,满营里面也不过三十多人,回来你就跟老子闹。
你知道你男人在北峡关差点就被流寇砍了脑袋不,那才有得你哭的。”
女人抓着衣角只看地,但也没有认输的意思。
“你知道营里每日操练多累,比他妈的种田累多了,每日扎那木人都是五百次,什么伏地挺身、仰卧起坐都是按百的来,走队列把脚都走断了,动辄还被上官打骂。
你以为那银子那么容易落家里来的,老子回个家还做不得主了。”
吴达财越说越气,抓起地上剩下一只鞋子作势要扔过来,女人连忙躲在门外,只把脑袋探出来。
眼看打不到,吴达财把鞋子丢回地上。
女人这才贴着门框转进屋子,期期艾艾的道,“当家的那啥,那你吃饱没。”
“不想吃了。”
吴达财闭起眼睛答道。
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知道女人又坐在桌子便,接着有风在扇过来。
到了九月了,安庆天气已经转凉,平时也不用扇扇子了,吴达财喘了一阵气,心情平复了一些,才又睁开眼睛。
女人眼神有点慌乱,手中的扇子停顿了一下。
好在吴达财没有继续要打的意思,他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把一个东西啪一声仍在桌上。
女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五两的银子,头脑中一阵眩晕,随即一把抓在手上,跟跳起来把门呼的一声关上,还把门闩都上了。
她回过头来惊讶的问道“当家的你从流寇那里抢的?”
“死女人又乱说,抢的那些还在…屁话,咱营里谁能抢银子,镇抚队随时翻行李搜身,谁敢私藏银子。”
吴达财吓得从椅背上坐起,“这是庞大人赏的杀敌奖,我们小队剩下的人都有。”
“这么多!”
女人眉花眼笑,在屋里到处找地方要藏好。
吴达财叹口气,“原本是八两,队长死球,每个人要扣一月饷银,伍长也死球,每人又扣一两,就剩五两,还好旗队长没死。”
“咋死那多人呢。”
女人一边找地方一边随口道,“那谁又来当队长。”
吴达财得意的道,“你男人要升官了。”
女人飞快的转过来,凑到吴达财身边,“他爹你要当个啥官,以后咱是不是也能跟那些官家夫人一般,再弄个丫鬟婆子啥的伺候我。”
吴达财哼哼笑了一下,“那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