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则一直看着面前的石板。
堂中一阵寂静,吴光龙紧张的看着阮大铖,不敢开口打搅。
阮大铖终于动了,伸手端起茶杯,“念你是力战不支,那老夫便勉为其难跑一趟淮安,能不能成就不敢说满了。”
“谢过先生。”
吴光龙放下心来,阮大铖在掮客界里还是有些信用的,他也比较放心,连忙再磕头,将银票小心的放在身侧的茶几上,躬身行礼后缓缓退了出去。
(注1)阮大铖并不还礼,吴光龙不是进士出身,就算此次逃脱处罚,在官场也并无远大前途,对阮大铖是没长久利益的,什么终生为父都是扯淡,他们就是一锤子买卖。
待吴光龙离开之后,阮大铖放了茶盏,拿起银票仔细查看起来,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此时管家进来对阮大铖道,“老爷,桐城的庞班头来了,在门外候了有一刻了,老爷要不要见他。”
阮大铖惊讶的放下银票,“这么快就来南京了,果然少年人性子急,快请!”
……“庞小友你来看,老夫这新宅所在,便是此处,原本是三处宅子。
安庆的房产一泻千里,这金陵的房产反而大涨了不少,老夫忍痛出高价买下,全部拆了重新修建。”
阮大铖带着庞雨站在一片空地上,有些兴奋的指点。
庞雨有些发呆的看着,他刚见到阮大铖,便被阮大铖拉来看他的新地产。
眼前的园林还是一片工地,堆积了许多砖石,周围有十多个匠人在奋力劳作,已经能看出池塘的雏形,围墙修了一半,但房屋都还没有修建。
这里离阮大铖现在住的大宅院不远,但占地面积明显更大,以阮大铖一向的奢华风格,修建之后必定在南京都要算一流的豪宅。
他原以为阮大铖来了南京这个东林党大本营,应该是要低调一些的,买个小些的宅子就成了。
谁知道阮大铖这么高调,现成的宅院买下来拆了重修,完全看不出忍痛的感觉。
阮大铖又压低声音神秘的道,“老夫请到了那园林大师计成,共设六座主楼,后花园是一池、两亭、三石,老夫把此园的名称都想好了,便叫石巢园,待明年建造完毕,庞小友便可一览全貌,到时定要多住些时日。”
“先生说得在下心痒难耐,先生乃首屈一指的才子,能看得上的园林设计必是惊世之作。”
阮大铖哈哈大笑,“此处算个住所罢了,老夫在城南牛首山买了一块风水上佳的地块,那里才称得上园林,无论踏春还是赏雪,都是上佳去处,连戏台也是这金陵首屈一指。”
(注2)庞雨听完只能在心中羡慕阮大铖这个有钱人,他都不知道阮大铖到底有多少房地产了,仅仅他听过的,便有枞阳、桐城、百子山各一处,怀宁两处,南京如今也是两处了。
阮大铖说南京房价暴涨,庞雨也能理解,江北各省的有钱人都往南京来了,这类豪宅自然抢手。
实际庞雨的房产算起来也不少,都是赌客抵押给百顺堂的,但桐城毕竟是三线小城,还都是些小宅院,这次流寇过后房价暴跌,南京这边反而大涨,他那些小房产加起来,恐怕还比不上阮大铖眼前这么一套,果然还是一线城市的更保值。
庞雨也不敢打听房价了,他原本也打算在南京谋一处房产,但只是个落脚的联络点,不可能是这种豪宅,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问阮大铖。
“这次庞小友来金陵,只能住在老夫家中,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此次过来金陵,请了些南曲同好听那《女驸马》,皆啧啧称奇,比老夫预计更佳。
哈哈哈,老夫定然要让他们见一见原作之人。”
庞雨忙道,“那便打扰先生几日,但小人办完捐监的事情便要赶往苏州,去办那军职之事,恐怕在南京不能久留。”
阮大铖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