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清誉。”
阮大铖停顿了片刻,他或许自己也觉得有些难以自圆其说,但终究还是开口道,“守城总还是城中固守更合适,老夫想着如何既能在枞阳为桐城奥援,又不必被人诟病,特来找庞班头商议,看有没有一个两全之法。”
庞雨此时已经恍然,流寇比土寇势大,守城的功劳也肯定比民乱要大,所以阮大铖又打起军功心思,如果桐城顺利守住,就可以在战功里面分一杯羹,期望在士林和朝廷都扩大名望。
但偏偏他又怕死不敢留下,这中间需要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就要着落在庞雨身上。
此事的麻烦在于,杨尔铭和周县丞都不愿和阮大铖沾上关系,阮大铖机关算尽,最后可能还是上不了报功文书。
不过阮大铖目前是庞雨跟上层官场和士林的唯一联系,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庞雨下意识的要维持这道纽带,何况阮大铖还一直实际帮助。
庞雨踌躇片刻后道,“阮先生急公好义,今日领数十健仆来我处,自告奋勇上城墙固守,并战守数策。
在下念在阮先生年事已高,又因南城社兵云集,且大批难民流落于此,民生维艰。
想请先生主理南城部分街区粮食供应。
此事十分要紧,但阮先生高义,一定会恪尽职守,在下想着,要是先生受了这差事,恐怕一直要忙到流寇退去,才能有空与在下再次见面,在下一定据实以报。”
阮大铖微微仰头,这差事显然是庞雨随口安的,肯定没有人来找阮大铖办事,主理南城部分街区粮食供应,又没说是哪个街区,事后也是难以查证的,只要庞雨事后说他确实办了,那别人是没办法质疑的。
此事庞雨也无多少风险,因为他说了流寇退去才有空和阮大铖见面,就算阮大铖中间出去了被人看到,庞雨没发现也是情有可原的。
当下阮大铖站起拱手道,“原来如此,老夫责无旁贷。”
两人谈妥了交易,但阮大铖如何瞒过众人出城去,还是一个重要的技术问题。
果然阮大铖又道,“老夫受了这差事,还要把家中一二家眷送走,总还要叨扰庞班头。”
“那阮先生请早些安排家眷出城,午前已经在用砖石封堵东作门和南熏门,这向阳门还留着,万一切实警讯传来,六门都要封堵,到时出城就不便了。”
……一架马车来到门洞前,驾车的人是阮大铖的管家,车架上搭了个红底花布,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女眷用的。
但车后还套着两匹马,缰绳就栓在车架上,跟着马车后面慢慢行走,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城头上庞雨正看着马车,他自然知道那两匹马是阮大铖留待出城后骑行用的,看来他确实打算赶一夜的路,在天亮前进入枞阳某处藏身,这样就没有任何目击证人。
若是庞雨来选,藏身处应该是一艘大船,那样绝不会走漏消息,也更加安全。
城门内并无多少往外走的人,城外却排起了长队,县城在紧密的准备,附近有不少传言,城周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关厢附近有些百姓开始陆续进城,衙役要在门口一一查验身份,无论有没有户贴,都需要验证口音并搜身才能进城,东作门和南薰门又被封堵,尽管加派了衙役,但依然很快排起长队。
按照规矩,出城的马车也要搜查。
不等守城的快手上前,门前的庞丁已径自过去道,“车马都要查验。”
那管家连忙应道,“都是女眷,请官爷只开一角看便是。”
其他快手见庞丁上前,都知道是班头的心腹,谁敢去跟他争抢,都退在一边。
庞丁果然只掀开布帘一角,跟着就飞快的放下布帘,“确是女眷,放行!”
他一挥手,那些快手哪里还敢再查,连忙让开道路,红色的马车顺着青石板上深深的车辙槽缓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