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后,老者来到运河码头的大江船行外,附近都是手持刀枪的安庆漕帮,不等他到门前便过来人询问。
“老夫知道你们是安庆营暗哨司,特来投靠的,叫你们管事的说话。”
后面过来一个年轻人,黝黑又精干,他警惕的看着老者道,“有何事可与我说。”
“老夫知道你们要找的几个船埠头在何处,还有那些打行藏聚之地。”
年轻人将信将疑的看着老者,“那你想要什么?”
小雨之中,老者取下斗笠平静的道,“保着这条老命。”
……
扬州旧城的太平桥不远,一处临河的精致楼榭中,雨滴淅淅沥沥的从屋檐垂下,在天井中的石板上溅开小小的水花。
“金陵陈迹老莓苔,南北游人自往来。最忆春风石城坞,家家桃杏过墙开。”
一个秀丽女子喜滋滋的转过头来,“蒋寿姐姐,你说江对面那金陵城中,该是何等的风流地方,我就想以后嫁个金陵的俊俏相公。” 屋中另外一个女子噗呲笑道,“扬州哪里又比金陵差了,妈妈都没急,你倒是急着要嫁了,那金陵城中俊俏相公,自然许多妻妾,你去了有得气受,要我说啊,还
是那种死了大妇的商贾或官宦之家更好,免了这般吵闹。”
“原本扬州也喜欢,近些时日那码头杀了好些人,我怕得紧每晚都做噩梦,便不喜扬州了。”
“前两日大杀一场,听说是那安庆的漕帮赢了,以后不打杀了。”
女子抿抿嘴,“还是金陵最好,俊俏也是要的。那些商贾官宦便是老丑了些,左右学了这许久为妾之道,大妇也侍奉得了,还是俊俏相公好。”
蒋寿用手指一点女子的额头,“你看看,便是烟花女子,也要图个俊俏样貌,小心让人平白骗了去。”
“你才是烟花女子。”女子笑着去呵蒋寿的腰,两人打闹成一团,好一会才在窗前停下,两人都累得撑着腰。
“琦云妹妹你这般美貌,多半就是你先嫁了,以后天各一方,姐姐想你时也见不着,哪再寻这般快乐光景。”
女子抓着蒋寿的手,“那我叫那俊俏公子把你一并娶了去,以后时时都能见着了。”“傻妹妹尽说傻话,那一次看中两个的少之又少,这等好事何时轮得到咱们,姐姐真的跟你说,俊俏不能当饭吃,过日子还是得安稳。”蒋寿爱怜的看着这个小妹
妹,伸手帮她理了一下鬓角的发梢,正要再说话时门一声响。
一身红色衣服的假母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来了一位金陵的年轻公子,快些打扮好出来见相公。”
女子赶紧问道,“公子俊俏不?”
“俏得紧,赶快打扮出来,等不及走了便啥俏也没了。”
假母几句说完,扭着腰出了门,在外面张罗茶点。
外边假母不停催促,两个女子手忙脚乱的打扮好,临出门前还互相检查了一下,到了外门时,假母和牙婆已经在等候。
假母指指女子道,“可算来了,前面三个都没看上,莫琦云你先去。”牙婆赶紧过来搀了女子,“这公子可是富贵人家,随扈都是七八个,可得用心些。走的时候千万急着先出脚趾去,还有啊记着伸右手,你左手上有那两颗痣,有些
人不喜的,千万记着了,别像上次那般。”
“哎,记着了。”
接着牙婆伸手拉开门帘,扶着女子过了门槛。莫琦云记着先出脚,以免裙摆先响,有些客人可以通过这个细节判断脚的大小,走进厅中才偷眼看了看。
一名年轻男子坐在正位,他身穿青色青衿,腰带上没有系玉器,少了些富贵气,但坐在那里颇有气度,打量人的目光十分从容。
牙婆眉花眼笑,带着比过年更快乐的声调,“姑娘拜客!”
莫琦云正在偷偷打量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