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友,光天化日身处在桐城县衙外边,庞雨竟觉得有些紧张,早知道应该多带点兵在身边。
门前乱糟糟的,衙门里面终于有人听到动静出来,最前面的就是阮劲,庞雨见了招手叫过他。
阮劲过来帮忙拉住了马匹,对着庞雨愤愤道,“这些左兵沿官道一路抢夺,到桐城三日,关厢附近便有二十多人被兵所杀,城中商铺怕有三成被抢,得知张都爷明日要来,才将兵马带往城外,临走时来县衙叫嚷征调马匹,七十三匹官马被他们抢光了。”
庞雨哦了一声,马匹算现在最为重要的军资,打仗、跑路都靠马匹,原本抢马这事兵和贼都要干,去年在滁州时官兵各营为了马匹大打出手好几次,所以庞雨也并不奇怪。以前许自强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但只是问县衙借了不还,这般在衙门明抢是没见过,更没听说一股脑抢个精光的。
“为何不关了城门,滁州、浦子口都是四门紧闭。”
阮劲满脸为难,迟疑一下道,“道台大人说左帅是请来助剿的,远来是客需接济钱粮,门一开便被那左兵入了城。”
“没有文官领兵?”
“河南监军道戴东雯大人领兵,同来的武官还有都司汪云凤。那位戴大人就住在客馆,那些河南兵根本就没顾忌,马棚那里闹翻了天,街上四处破门,也没见戴大人出来。”
庞雨有些吃惊,他求官时太过艰难,以为很了解文官的地位,所以即便现在钱粮不依赖文官,但寻常也不敢违背文官。去年见过辽镇的跋扈,但卢象升还是勉强管得住的,当日在珠龙桥各自约束兵马,没有再起冲突,现在领兵文官就在县衙,左兵也敢在门口抢马,几乎是当着面违反军纪,文官竟然不作管辖。
刚说得几句,那边许自强已经回来,已累得气喘如牛,一个手下在旁扶着他,体重几乎都靠那手下撑着。
“谁他妈还要……”许自强喘着气,右手举起鞭子,朝着地上一个被打倒的左兵挥了一下,鞭子毫无力道,根本没打着那左兵,许自强又喘两口气道,“马的?”
周围自然没人敢回答,许自强心满意足,一把推开那家丁,稍稍调匀呼吸后朝庞雨哈哈笑道,“一群鼠辈尔,还敢抢我庞贤弟的马,算他们跑得快。”
庞雨伸手扶着许自强,“许总镇威武,北兵也不敢直撄其锋,兄弟佩服。”
“又客气不是,什么许总镇,叫哥哥便是了。敢冲撞我庞贤弟,这口气是不能忍的,哥哥就是这么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兄弟不要见笑。”
许自强说罢就招呼家丁,朝那些街上的马一指,看样子也是不准备还给县衙了,阮劲站在旁边也不敢作声。
庞雨热情的对阮劲道,“那阮班头还不快谢过许大人,若非堂堂总镇相助,你可就一匹马都没了,届时桐城往来联络无马可用,一旦耽搁了贼情,岂非误了张都爷的大事。”
阮劲连忙对着许自强跪下,“小人代桐城百姓谢过许大人高义。”
后面几个江南援剿军官也纷纷附和,许自强被架上了台子,他稍稍迟疑便哈哈一笑,对着家丁一挥手,“举手之劳,锄强扶弱我辈练武之人的本分,何况这桐城乃是我庞贤弟的乡土,岂容这帮客兵放肆。”
阮劲让马快去收马,好歹给县衙留了几匹,当下领着众人一起进入县衙,因为张国维要来,史可法把分巡道分司让给了领导,自己住在县衙的客馆里面,所以庞雨这批先到的军官,都要到县衙拜会。
许自强一边走一边道,“庞贤弟啊,这一回大军云集,张都爷那是铁了心的要打流贼,上阵亲兄弟,你我还是要走在一道,今日这北兵你也看到了,哪里靠得住。”
庞雨口头敷衍着,跟着阮劲到了退思堂,杨尔铭和史可法都在,许自强是官职最高的,庞雨减缓脚步,让许自强走到前面。
史可法一见到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