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去二十多年,再想查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董国舅派人四下查访,倒是找到了柳氏当年养病的庄子,但是庄子早已易主,人也换了好几拨,问来问去都没个准信。
事情陷入了僵局,他正愁着,长随急急来报。
“老爷,不好了。”
“什么事?”
“凤凰镇传来的消息,柳九郎吃醉了酒,跟人争风吃醋,被打死了!”
“什么?”董国舅脸色大变,猛地站起。
长随满脸羞愧:“小的无能,没叫人看好他。”
董国舅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坐回去,喃喃道:“怎么会这么巧?那凤凰镇才多大……”
说着,他抬头问:“对方是什么人?可查过了?”
长随回道:“是过路人,事发以后跑了,官府没截到人。”
董国舅越想越是心惊:“难不成被人灭口了?”
连太子不是皇后亲生这种事都能发生,他现在一点也不敢侥幸。
只是这么一来,就有一个问题摆在面前。如果柳九郎真是被人灭口,究竟是谁干的?他查柳家人的事被知道了吗?有人不希望他查下去?
他第一个怀疑明德帝,但很快否了。是明德帝自己叫他查柳七郎的,如果觉得不对,叫停就是了,犯不着费这个事。
那是不是说明,还有人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一查柳家就动手灭口了?
可这件事如此机密,还有谁会知道内情呢?
董国舅想着想着,脸色慢慢变了:“难道……”
事情出了岔子,董国舅连出去喝酒都心不在焉的,心里琢磨着要怎么试探燕承。直接去找肯定不行,那等于摊牌了。而且,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燕承干的,如果真是的话,会不会疑心他知道真相,痛下杀手?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不能打草惊蛇。燕承还是太子,明德帝态度不明,他怕给姐姐和燕凌惹麻烦。
正想着,一辆车在旁边停了下来,车窗帘子掀起,露出燕承的脸:“舅舅,您去哪儿?”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董国舅吓了一跳,很快镇定下来,行礼道:“殿下怎么在这儿?今儿不忙吗?”
“我正是出来办事。”燕承简短地答毕,又道,“舅舅怎的如此见外?咱们一家人,用不着那些虚礼,还像往常一样叫我阿承就是。”
“这不好……”
话没说完,燕承补了一句:“父亲也是这么说的。”
董国舅只得应下:“那好吧,阿承。”
燕承又问回刚才的问题:“舅舅去哪儿?要不要我捎上一程?”
董国舅还没想好怎么办,就道:“不用不用,我近日买了些地,正想去京郊看看。你公务繁忙,这也不顺路,就别耽搁了。”
哪知燕承一副惊喜的样子:“真是巧了,我正要去京郊巡视,不如一起走吧?”
董国舅没料到这出,但他是真不想跟燕承相处,忙道:“真不用,回头他们就把车赶过来了,没得耽误你。”
“那就让他们跟在后头。自打舅舅入京,见面的次数有限,我心里委实过意不去。今日碰巧了,正好我请教舅舅一些经营的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董国舅没法再拒绝,只得应下来,上了燕承的车。
别说,东宫的车驾,便是他再有钱也不能比,毕竟规格在这里。座椅既香且软,点心茶水一应俱全,车上还有内侍听候差遣。
燕承亲手给董国舅奉了茶,挥手让内侍下去,二人独处。
“舅舅都在忙什么?上回遇到舅母进宫,听说您近日时常不在家。”
董国舅含糊地说了一句:“能忙什么?还不就那点事儿。我们家迁回来了,产业自然要带回来。”
“舅舅都置办了哪些产业?我近日在学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