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莫辞沐浴更衣出来,她已起了。
而后便是洗漱、早膳。
他今儿心里藏了事,不像从前那样讨好的自言自语,所以两人之间尤为安静。
用完早膳,王知牧也回来了。
不出所料,并没有找到解蛊虫,连培育蛊虫的方子、药材也被毁得一干二净。
莫辞原就没抱希望,听了自然也不见多失落。
只是。
所幸的事也是最可怕的事,李宣余孽算是尽数清缴,独云踪和药师不明所踪。
“属下把云踪所有能去的地方都清理过了,又下了通缉令,想来,他在烟都待不下去,是威胁不到殿下的。”
莫辞却道“正道待不下去,且有暗路,凭他,想在烟都存活并不难。何况,不论是出于报复还是所谓夙愿,他都不会罢手,又怎么会轻易离了烟都。”
“那属下格外盯紧些。”
莫辞想了想。
原本就有些不安的心神愈发混乱起来。
如今是他断了云踪的后路,报复恨意应该是会远远超于其他的吧。
“这些年,他手里难免握有我的把柄,你记得替我留着心。”
王知牧道“如今他的人脉都被斩断,想是翻不出大水花儿的。”
“他的手段于我而言倒没什么,如今莫离也不会轻易动我。”
莫辞往江予初那头看去,望着那愈发清冷的侧影,心里禁不住叹了口气,“好歹,…别牵扯到江家。”
王知牧会意。
提及江家,莫辞禁不住想起云踪说的那话。
他说的没错,他若是死了,便再没人能护着她了吧。
饶是有江家把她看得重,可他们都有软肋,焉知受了威胁时又能将她置于何处。
毕竟。
斩杀李宣,对他余孽的赶尽杀绝,对云踪的拦堵打压皆是出自他的手笔。
云踪深知她是自己唯一软肋,以他的手段,对付阿尧便是最为直接痛快的。
这着实是个疏漏。
决定动手的那一刻,莫辞便没打算叫那群死士,乃至遍布在别处的眼线活着。
原以为府里护卫、江湖杀手、加上官府肯定是万无一失。
哪知还真就失了手,跑了谁不好,偏是最为棘手的罪魁祸首。
云踪。
依他的性子,此事断然不会轻易罢休。
等他蓄力而来。
于阿尧。
于己。
定是一场不可预测的祸端。
头疼的是。
还不知道他会以什么卑劣手段而归。
莫辞长长叹了声,抬手在前额狠力揉了揉。
结合从前李宣对自己的“教导”及云踪的行事风格…
他不敢深想。
好似一想到深处,就能看见他挟持阿尧的场景,
甚至还把他那嚣张嘴脸,把阿尧整得几近丧命,又是满满一身血的画面都脑补了一遍。
阿尧何辜。
来大煜这些时日,历经多少次磨难,又有多少次是他亲手将她推进深渊。
“…或许,你说得对。”
默了半晌,他终是再度开了口。
这思绪烦琐加上一夜未眠,字句点滴都在透着疲倦。
王知牧正琢磨着这话的深意,莫辞抬眸看向他,一眼红血丝,却是难匿的期待“你说她会愿意跟我走吗?”
“殿下的意思是…”
“云踪不会轻易罢休的。”莫辞道,眼光仍是落在他脸上,思绪却早已飞远。
“如今他已没了人脉倚仗,明面避让官府,暗里还得提防我们。人至穷巷,便是最为疯恶之时,我不能时时刻刻都守着她,焉知后路如何。”
莫辞说得很轻,不同于往日的阴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