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双手将太医扶了起来。
“太医辛苦了。老尚书,毕竟这么大岁数了。反复也是常有之事。太医不必太过劳心。还是多谢太医不厌其烦的来府上为家父治病”。
“陆将军,言重了,言重了”
直到陆将军把太医送走了之后,老尚书才一个轱辘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整理好了衣衫,斜倚着床头,只等着陆乘风来给他请安。
儿子的请安,多少年没有等到了。等着甚至稍微的有些忐忑,双手都掩在了被子里面。
彼时见回来之后。四目相对,彼此的倔强,一下子就能从眼底看的出来。
可到底在老尚书忍不住的咳嗽了一声之后,他真的是因为风寒咳嗽,而不是想要耍威风咳嗽。
却见陆乘风,突然间后退一步,郑重地整理了衣衫,这一身的风霜还没有卸下去呢,就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儿子陆乘风,给爹请安了”。
一句话叫老尚书就红了眼眶,“哎,快起,来快起来。这么大的将军了,怎么说跪就跪呢”。
老尚书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气势。他子嗣艰辛,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当年遣他出族谱的时候,也是迫不得已,可万万没有想到父子离心。好在,好在现在都过去了。
赶着让府里重修家谱。紧着在年三十儿要到时候,把陆乘风的名字加了进去。
族谱供奉在了祠堂之上,陆乘风终于能够明证名正言顺的进了陆家的祠堂,跪拜在了祖先的面前。
年三十,陛下赐宴。他们都已经不用为在皇宫里面过年了。陛下自从不上朝之后,宫里的陋习一下子改进了很多,有些地方这些大臣们还是很满意的。
比如说上朝的时间,推迟了很久。他们再也不用,披星赶月的起身,尤其是这些住在皇城根儿的大臣们。
再比如说这年夜饭。也不用,大家相互的吃着那些个冷碟。半夜才赶回来喝一顿温乎的热酒。
终于能守着家里的人过年了,陆乘风已经多少年没有跟老尚书守在一起守岁了。
父子两个,守着火盆儿,敞开着大门,看着外面轻飘着小雪。
夜色很深,很朦胧,也很美。到了时间,还有漫天噼里啪啦的烟火。
老尚书就在这烟火当中,轻声地问了一句“那小子呢”。
嘉靖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