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陈艾青会感叹世事无常。

尤其在得知程芸这件事以后。

那段时间，她的压力应该是大得超出想象。

所以有些让人觉得奇怪的行为，就都能解释的清楚了。

恍惚，惊恐，突然的激动……

可笑的是，那会儿陈艾青还以为程芸是因为毕业作品的创作而烦恼，又或是和陈晨交往不怎么顺利而伤心，根本就没有往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上想。

反过来想，如果事情刚发生的时候，程芸能主动……

不，不会的。

她不会主动说的。

她的温柔文静，似乎将人性之中的软弱印在了骨子里，这种丢人丢到家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

要不然在发现身体不对劲的时候，她也不可能去求原本关系就不怎么好的沈黎来保守秘密。

所以说，看事情真的不能看表面，到底真相如何也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

就像是她跟容以……

有些事，她似乎明白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明白了？

许久没听到小姑娘的出声，容以轻轻唤了一句：“陈艾青？”

“啊？”陈艾青回过神，下意识的应道。

容以：“这么晚了打给我，有事吗？”

陈艾青唇角抿了一下，因为紧张，脱口而出：“呃……没……”

反应过来后，她又否认道：“啊，不是，有，有事……”

容以笑了一声：“到底是没，还是有啊？”

陈艾青肯定道：“有，有事……有事……”

容以“嗯”了声：“那你说吧，我听着。”

陈艾青咽了口口水：“好，我说，我……我说……说……”

在这之前，她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草稿，并且还划分了不同的情景下的不同应对方法。

可眼下，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了，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容以，其实我想说……”

“嗯，就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嗯，那个，那个什么的……”

“等会儿啊，我觉得有点口渴，先让我倒杯水……”

喝完水后，陈艾青继续磕巴：“其实吧，这个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我就是想问你，那个……”

她心跳的频率越来越快。

“就是吧，那个时候你……”

话没说完，耳边传来的重重的“啪嗒”一声，紧接着便是一记尖锐的刹车声。

陈艾青倏地一下瞪大了眼。

脑中回忆起当时回看程芸出交通意外而死的监控画面。

一个瘦弱的身子忽的冲出马路，司机忽的一下急刹车……

“别像我和程芸那样，如今就是我想她，很想她，都没机会再跟她说上话了。”

陈艾青紧紧的抓着手机：“容以？容以？”

电话那头没有再传来声音。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用最快的速度拨通的陈晨的号码。

接通后，陈艾青焦急的出声：“陈晨，容以呢？”

陈晨有点懵：“容以哥？我不知道啊，又不跟他一起住，不过我回来的时候碰见他了，他说去楼下转转，这会儿应该还没走远吧……”

“对了，你找他……”

话没说完，听筒那边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声。

你惊扰了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