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泰生对她说的话出尔反尔,甑氏明白,想要靠宏泰生以后给儿子女儿一个好的前程,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她一边要赶走那些企图进宏家的女子,一边还要讨好这个男人,她感觉简直太累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个一劳永逸。
恰好这时赶上宏泰生又想抬一个小妾进门,恰好宏泰生对纪氏的嫌恶达到顶点……
于是甑氏便将之前维系的人脉利用起来,联合后宅大多数人一起助她成为正室。
纪氏得知后宅惊天变故,加上常年劳心劳力被宏泰生气的,早就孱弱的不成样子,这一气便一命呜呼了。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让她没想到的是,纪氏竟然死而复生,并且依旧那么强势,让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毕竟心中还是有愧的,只可惜,如果她不先一步动手的话,这个家必定会被新的更受宠的女人掌握。毕竟以宏泰生那尿性,色字面前就是个脓包。
她倒没有让人在翠屏庄动手脚,侯氏觉得留着纪氏迟早是个隐患,反正现在要整对方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她便让一个跟甑氏有些关系的小管事去做,这个小插曲差一点让甑氏之前的布局全盘皆输。
两人之间的联盟关系算是彻底破裂,只不过为了共同利益,或者说都掌握了对方的一些把柄而没有撕破脸。
甑氏成为宏家正妻后,做足了谦卑,以及对前任主母的尊重,实则一边开始转移宏家财产,一边给宏泰生的饮食里下慢性药。
这种人,不从根本上搞定他,别指望他能收心。
…………芩谷刚到宏家,就听到一个中年妇人惊慌失措地跑出来“不好了不好了,太太,太太她自杀了……”
所有人都懵了,甑氏她,自杀了?这么巧?不是,她为什么要自杀?
芩谷进入房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来,夹杂一些奇怪的味道。
床上直挺挺躺着一个枯瘦的男子,床边趴着一个形容十分憔悴的中年女人。因为失血,现在脸色白的像纸。
据中年妇人说,她是邻居,之前几乎每天这个时候甑氏都会与她一起去大户人家收衣服来浆洗,今天她等了一会都没等到人,便进来看看,然后……
芩谷让人去请大夫,她走到甑氏面前,稍稍迟疑了下才蹲下,随手从蚊帐上撕了一条纱布帮对方手腕绑扎起来。
甑氏因为失血过多,虽然还有一丝微弱气息,但离死也不远了。
她看到旁边妆台上有一封信,绝笔,甑筱筱。
文进文跃甚至侯氏以及她的儿子文远,对甑氏都充满恨意。
只可惜他们拿甑氏无可奈何,也抓不住对方把柄,便只能请芩谷出面。
没想到芩谷一来,便成了这个局面。
“她,她怎么自杀了?”
“这还有封书信?绝笔?”
“她为什么要……对了,爹呢?”
人们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早已经挺直僵硬的人——宏泰生。
宏泰生已经死了好一会,人已经僵硬,身上骨瘦如柴,却意外的没有那种因为没有打理的腌臜恶臭。可见甑氏的表面功夫做的很足。
芩谷手上的信奉被一个人抢走,其实她不用看,都能猜到甑氏在里面写的什么。
侯氏愤怒地叫嚷着,“我看看这个贱人究竟写了什么?——”
——对不起太太,对不起老爷,妾身没能照顾好这个家,没有照顾好老爷……老爷去了,她也无颜留在世上,恳求大家厚待她的一双子女……
呸——
侯氏重重啐了一口痰,将信纸揉皱就要往地上扔……被一只手扣住手腕。
偏头正对上一张平静而淡漠的脸,“太太,您——”
芩谷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就算是要呸,你也没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