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此去白鸥国,究竟还有多远的路呀?”
“回王上,九畹岛往白鸥国约有三万里之遥,以我等的海船速度,大约需要月余时间。”
“怎会如此之久?孤等以前随母亲法驾出游,往来上百万里都只作等闲。”
“王上,那是慕老祖已然结丹,手中又有神行符,挪移往来毫不费力。”
“孤曾听闻海中有日行万里的宝船,为何宗门不给调派此等船只?”
“您说的是鳇级以上宝船,日行万里,都已经要赶上筑基修士的速度,宗门如今助战东海,也没有太多可以匀出来使用。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老祖特别叮嘱过,不给抽调使用。
您从就藩开始,就要学着做凡间的王侯,不能总是依赖仙家手段了。”
“啊,这……”
茫茫大海上,一艘宝船乘风破浪,快速航行。
身穿华衣的少年国王带着几名部属在船首的甲板上面眺望远方,谈论着前往封地就藩的诸多事宜。
这少年国王正是李柃新添的长子,如今已经足有十五岁的白鸥国国主。
他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筑基结丹的潜力,但却也称得上是跟脚深厚,超凡脱俗。
自古以来,典籍史料记载当中,那些王侯将相大多都有神异之处,或生而能言,或重瞳垂耳,伴有异相,都只是等闲,李柃和慕青丝这两位修士的子女自然也不可小觑。
但再怎么样,他们也还只是涉世未深的少年人,一朝离开家园,前往封地,心中也充满了惶惑和迷茫。
尤其是离开浮云台后,几乎如同仙人谪落凡世,巨大的反差叫人难以承受。
好在身边有诸人开导,宗门也派出了随行的属官以及敦厚长者加以引导。
积香宗弟子郭成就是这样一位被选中的白鸥国国师。
他拥有着炼气巅峰境界的修为,但却因为年纪达到六十多岁,几乎已经无望晋升。
此行伴随白鸥国国主和百官僚属前往就藩,摆明了就是要到当地养老的。
他的一帮弟子,家人们,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白鸥国的贵族,从此之后,身家性命,兴衰荣辱都全系于此。
好不容易劝导一番,郭成平复了白鸥国国主的心情,把他哄进船舱里面休息。
一名同行年轻修士笑道:“国师,王上最近这几天茶饭不思的,看样子很不习惯如今的处境呀。”
郭成面色一正,高高的拱手为礼,遥拜道:“王上乃天潢贵胄,不习惯也是人之常情,我等的职责便在打点好此间一切。”
年轻的修士听了,深以为然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嘛。”
“是极,这些都是真正的天潢贵胄,假若老祖不是元婴修士,而是化神,合道,融入了钧天。
那他们的儿女们封国于凡俗,该称什么?
那是天子!”
他们这些修士都是潜力较低,没有什么筑基心思的外院弟子,少部分不是积香宗出身的,也都与麾下附庸势力有着密切的关联。
对他们而言,前往凡俗享受荣华富贵,度过余生数十年,是个极好的选择。
或许百十年后,他们的子弟后人或也有人能够实现先祖的夙愿,重返仙门,筑基结丹。
这般的机会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获得的,若非他们过往表现足够忠勉,本身又负有操持俗务的经验,伴驾就藩之事恐怕还轮不到他们呢。
正当此时,凡人肉眼不可察见的虚空中,四方阴神,值日功曹皆在,数十地祇密密麻麻挤满甲板,听着他们言论。
虚空中,流光溢彩,气蕴化象,凝炼出宛若华盖的异芒。
这是白鸥国国主天生命格之中所带有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