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之道，为兵法中的极暗之道，如万丈深渊一般常人难以窥探其中的底细虚实。

由肖乐天亲手架构的中情局制度，借鉴了很多后世成功的经验，其复杂程度远超这个时代。

就拿中情局在欧洲的分部，中普友好基金会来说，这个表面上的金融机构，但是内里却完全按照琉球总部的架构来设立的。

基金会分设明暗两个部门，有对外的慈善机构，有对华族留学生资金支持的奖学金评估单位，有专门进行形象宣传的部门，还有芳官所领导的燕子小组，这都是能摆在明面上的。

而暗组则非常神秘了，通过这些年的努力，基金会在欧洲各地埋下了一条又一条的间谍暗线，每一条线都用一个东方古老的汉字来标注代号。

每一条线都是独立的，线和线之间完全没有任何信息交流，甚至有的暗线和暗线之间还存在战争关系。

甚至很多暗线都不知道他们的老板是华族的基金会，很多间谍就以为他们在为欧洲的那些强国或者大的势力进行服务。

没人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基金会这个根，因为所有的信息传递都是单线的，而且由一个个人作为节点，任何人只知道最靠近自己的两个节点，而更远的则无人知晓。

一旦某一个小组暴露了，被欧洲强国的猎狗嗅到了味儿，那么就可以立刻壮士断腕，切断某一个节点，那么调查自然也就无法继续了。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暗线小组被英法等国端掉，但是很可惜最接近一线的节点都是由欧洲人组成的，真正由中国人负责的节点则从未被发现过。

翼王对基金会的实力非常自信，也非常骄傲，可是今天现实给了他一个狠狠的耳光，英国葵字小组突然反馈上来的情报，让他彻底震怒了。

今天距离都柏林起义仅仅过了四天的时间，距离英国国会弹劾投票也不过三天时间，而冲锋队那些疯子向他送来的刺杀请求，也仅仅是五天前。

五天，正是五天前，项英的手下大将偷偷和翼王见面，送来了那个让翼王震惊的消息，冲锋队要对同治帝下手了。

当时翼王并没有明确的答复周沛龙，仅仅是表示愿意考虑一下，不过内心里翼王真的是动心了。

满清和天国之间的仇恨，是无法洗清的，双方的杀戮让仇恨一层又一层的叠加，天国见到满人就屠城，而满清反过来也会对天国控制过的城市进行屠杀。

不分男女老幼，不分高低贵贱，凡是敌对势力的皆杀之，翼王在大渡河兵败之后，要不是手下嫡系用替身换下了他，那么凌迟处死的人可就是他自己了。

多少的夜里，翼王都被无边无尽的冤魂哭泣所吓醒，梦里尸山血海天地都是昏暗血腥的，童年的玩伴一个个死在了满清的屠刀之下，家乡的父老一个个的也都被满清烧死了，年轻时候的爱人被禽兽侮辱，甚至连家族里的孩童也没有逃过刀兵……

翼王曾经跟肖乐天说过改名就是重生，名字改成了石翼，谐音失忆，表示的是忘记过去一切的仇恨，安心融入到华族里，当一个太平的富家翁，至于说救中国的大事儿，那就交给肖乐天去处理了。

他以为自己能够放下，可是仇恨这东西哪里是改个名字就能放下的？所谓的淡然不过就是身处异乡，身边都是陌生的环境转移了一下他的注意力罢了。

白天他在繁忙的工作中或许能够忘记一切，但是在孤独的深夜里，要是没有点酒精的麻醉，他根本就无法入睡，仇恨的魔鬼几乎每天都会来找他。

尤其是同治帝访欧的消息传来之后，他的内心就跟长了草一样，鞑虏的皇帝越是靠近欧洲，他心中的痛苦就越重。

等到他在码头亲眼看见爱新觉罗载淳之后，那一刻他差点就冲出去，一掌拍碎这个鞑虏头子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