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沉。原本有火麒麟,好歹还是可以听到孩童们围着火麒麟的欢声笑语,让这云端洞窟看上去不那么忧伤。现在,云端洞窟连最后一丝欢乐也没有了。日子还在一天天继续,经历了一波又一波的劫难,这超长的生命力对羽人族而言似乎变成了一种负担。近千岁的寿命没有让他们品味到更多世间的美味和风景,而是拉长了他们体验痛苦和恐惧的时间。在这雷声之下,羽人族各家各户都在瑟瑟发抖。
原本威风凛凛的火麒麟已经化为岩石,趴在曾经飞临的巨大洞口悬崖边上。火山岩的化石,黝黑锃亮中也带有了几分脆弱。仔细看去,脖颈下原本一根根钢针一般的毛发,此刻也已经有些风化脱落的痕迹。
他的头微微上扬,似乎是在惦念峰顶的男主,也似乎是在想念大海的女主。羽人族的百姓为已经石化的火麒麟披上一层草席,希望他不被风吹日晒所侵蚀。更有一些羽人族的孩童,将省下来的原本就不富足的吃食放在他的嘴前供奉,希望他能有朝一日复活,再次陪着他们玩耍。
沿着火麒麟化为岩石的洞口往里直走攀上几层阶梯,在云端洞窟正东方一扇看上去相对气派的门内,曾经潺潺溪水的沟渠已经干涸,地面因久未打扫也蒙上了一层尘埃。蓉婉坐在床榻上整理着炙阳君的衣物,但眼角依旧挂着泪水。
每一下雷击的轰鸣,都让她心弦一颤。原本以为那雷击只需天,而后估计顶多月,而今,雷声已经持续了足足两年。轰隆隆轰隆隆一串连贯雷击的轰鸣灌入了蓉婉的耳朵。紧随着的,蓉婉原本湿润的眼角,立马滚落下大滴的眼泪。她迅速用已经湿了的袖子擦了擦眼角,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而此刻,那原本通往绝望顶的栈桥路上,元阳祖上带着炙阳君也在忧心忡忡的眺望着远处光晕里面的炽。因雷电元素太过凌厉,两人只能在这里远远望着原本以为是全族救星的孩子。远远望去瞧不真切,但依稀还是可以看到那巨大的闪电光球内,炽的人形轮廓。只见他保持着跪伏的姿势岩石般纹丝不动,只有当那巨大闪电从天而降的时候,才跟随雷电的击打稍稍抽搐一下。
“祖上,救救我的孩子吧。但凡有办法,我都愿意试上一试。”元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若问灵童何时归,鲛鹏亡魂转轮回。按照古书记载,鹏鲛之力就算咱们的上古尊祖刹莎兄妹也是战胜的十分狼狈,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话语中,似乎有一些对炙阳君慌乱的责备,又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炙阳君听完也不好继续答话,只能泪眼婆娑的朝着自己孩儿的方向眺望。
而炽的心底,一直回荡着那一句千万年间无尽相望,只为有朝一日你我的重逢。“难道这短暂的重逢,仅仅是为了再一个千万年的相望吗?上天,你回答我啊!”炽的内心中在愤怒的呐喊着。
远在大陆最南边,泡在美酒桶里的波切猛的打了一个喷嚏。他翻了个身让身体的另一面也可以晒到这温暖的太阳,然后醉眼朦胧的回了一句“我就算听见也回不了你呀,一切只能靠你自己。”然后再次沉沉的睡去了。旁边的毛驴一脸好奇的看了一眼自言自语的波切,见他转个身继续睡去了便没有理会他,继续低头享用自己的胡萝卜了。
远处的炙阳君看着那一下下巨雷击打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内心已经是十分痛苦。此刻的他已经顾不得什么族长颜面,他扯开嗓子对着那强光喊道“炽儿!你受这雷击已有两年,这两年,你母亲的眼睛已快哭瞎,这全族的老小也都活在恐惧之中。炽儿,已经两年了,你听到了吗?你还活着吗?”站在炙阳君身侧的元阳祖上没有阻止他,任凭他叫喊。因为元阳祖上也不清楚遥远处的强光内,炽到底是死是活。
雷鸣之下,炽隐隐约约听到了炙阳君的呼喊。虽然模糊,但是基本可以听清。他内心也在感叹,不知不觉间已近两年,而与冰巨大的分别伤痛,让他恍惚以为一切都发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