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丫头如此,三爷立刻用衣袖把她隐住,放眼四寻有何不妥。拎着螃蟹跟在后边的玄散也一改颓废,如上了弦的箭般在人群里搜寻目标,想看是哪条不开眼的漏网小鱼敢出来打扰三爷的雅兴。
没有。
人流穿梭中,三爷放松下来低头看自己怀里的小脑瓜,第一次见小丫头梳这么精致的发髻,缀在发丝里的粉珍珠,若天上的月儿一样润目。
女为悦己者容,三爷翘起嘴角。
见小丫头把自己的衣袖拉开一条缝往外瞧,这是遇到熟人了?三爷挑挑眉,什么人竟让小丫头都紧张到忘记她贴了假面,还是……
小手握住三爷的大手,“三爷,来!”
小暖转了方向往回走,瞧瞧跟着丈外的一对男女,三爷扫了一眼,不认得。
小暖拉了拉三爷的手,严晟顺从地倾身,听小暖在自己耳边低声道,“三爷,看到前边十步外那个头戴唐巾的蓝衫书生没?那是张三有。”
三爷点头。张三有这名字他听小暖和绿蝶说过,是小暖手下的账房。三爷对他没兴趣,但对这么说话很有兴趣,于是三爷也在小暖耳边咬道,“他见到你这身装扮了?”
若非如此,小丫头躲什么。
小暖继续跟三爷咬耳朵,“见到了,还说我‘耳垂明月珰,摇曳自生情’呢,厉不厉害,出口成章!”
卖弄文字的书生!三爷皱皱眉,“他娶亲没?”
“没有啊,你看跟着他的那个紫裙月白衫的大眼睛姑娘没?”小暖继续咬,“她我也认得,是在街上两次把我师傅堵得没话说的小姑娘,我师傅说她红鸾星动好事近了呢。走,咱跟去看看!”
大好的夜,不赏月诉情,却跟着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去看热闹?三爷很想招手把玄散叫过来跟去,不过还是顺从地让她拉着走。
“姑娘跟着小生作甚!”前边的张三有走得快了那大眼睛姑娘也走得快,他走得慢了那大眼睛姑娘也走得慢。于是,张三有站住问道。
“真是笑话,谁跟着你了?这大街是你家开的,别人还走不得了?本姑娘想走哪就走哪,要你管!”大眼睛姑娘的嘴皮子一如往常地利索噎人。
张三有也不甘示弱,“古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姑娘今晚也已三过家门,却是为何?”
“你说我是为了何?”大眼睛的姑娘叉着腰委屈了地撇了小嘴儿。
要哭?
小暖挑挑眉,有戏,大瓜!
张三有一见她如此,方觉得不妥,低声道,“姑娘随小生来。”
他走了两步,回见那姑娘还在原地,便无奈走回来,“此地不宜多谈,姑娘请移步到旁边说话?”
“张三有!你姑娘、姑娘地叫哪个?本姑娘没名没姓吗,还是您老贵人多忘事把我的名姓忘了?”小姑娘气了。
张三有立刻拱手,“胡姑娘,是小生失礼。”
“你大声点儿喊,这一条街上一定有几十个胡姑娘搭理你!”小姑娘更气了。
张三有也没脾气,“胡婻姑娘,这边请。”
叫胡婻的小姑娘这才跟着张三有到一旁的巷子口。吃瓜群众三爷和小暖也跟着溜达过去,占据最佳吃瓜地点。
“你以前分明不是这么叫我的。”小姑娘依旧气呼呼的。
张三有叹口气,“时移世易,今非昔比。”
“好好说话!”
“现在跟以前不同了。”
吃瓜的小暖笑歪在三爷身上,三爷顺势伸手把她抱住。
胡婻瞪了张三有一会儿,忽然问道,“你现在又订亲了没?”
“没有。”张三有有问必答。
“为何不定亲?”
“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