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贺越跪于殿前,皇上端着莫公公新烹的茶,冷声问道,“今日为何肆王会出现在市集?”
“微臣也不知,臣是从桥上跃下朝静婉仪处游过去的,肆王爷似乎是从岸边跃下将静婉仪救上岸的,许是碰巧经过吧。”
贺越想要替肆王爷解释,倒不是他有多支持肆王爷,只是他明白,今日之事若皇上有所误会了,那肆王爷日后便在皇上跟前再无信任可言。
肆王爷可是如今几位王爷当中最为皇上马首是瞻的,若是失了他,皇上在朝堂上便无制衡玉王的力量。
“肆王近几日住于翊坤宫,竟能恰巧在静婉仪落水之际出现搭救……”皇上边说边思考,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放下茶杯,对贺越说道,“去给朕查清楚。”
“诺。”贺越听到皇上说的,心中“噔”一声,默默替肆王爷担心起来。
起身准备退出御书房,皇上又命道,“罢了,去宣肆王进宫,朕当面问清楚。”
“诺。”
贺越退了出去,前往肆王府宣肆王爷即刻进宫。
过了半倾,肆王爷快马加鞭进宫面圣,朝着皇上便是一拜,“臣弟见过皇上。”
“起来吧,朕问你,今日你为何会恰巧出现在岸边?依朕对你的了解,你可不会无缘无故到喧闹的集市中去。”
皇上对于这个同一个生母而出的弟弟,是最了解的。为人冷峻,甚至可以说是冷漠,是最烦人多的地方的,像集市这种杂乱无章喧闹无比的地方,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是断不可能只身前往的。
林迩方才还微低着头,这会儿坚定得抬起头,目光坚定且坦荡得看向皇上,回答道,“自上次臣弟于翊坤宫外发现有人盯着静婉仪起,便命人时刻观察着芳菲殿的动向。
今日暗卫来报,芳菲殿的侍卫尾随静婉仪出宫,臣弟这才跟着到了溪水边。
谁曾想臣弟刚到溪水旁,便瞧见静婉仪落水,没来得及多想,便跳入水中,先救静婉仪上岸,遂没来得及追上推娘娘下水之人。”
林迩将整个过程说的滴水不露,却又刻意隐瞒了些许实情,并未将幕后黑手是惠妃之人说出,只因自己也是暗中调查,并无真凭实据。
若皇上顾及朝中动荡的各方势力,刻意包庇惠妃,自己说不准还落个挑拨是非,诬陷后宫妃嫔的罪责。
“哦?肆王这么有心,竟时刻关心着静婉仪的安危。”皇上语气有些奇怪,但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平静和从容。
即使如此,林迩还是察觉到了异样,但仍旧理直气壮得说道,“臣弟知道静婉仪对皇兄而言很特别,遂才私下派人暗中盯着,有不妥之处,还请皇兄责罚。”
臣弟可是因为皇兄才保护静婉仪的,皇兄总不能因此而责罚臣弟吧。
“原来如此,你今日有功,想要何赏赐啊?”皇上将茶杯置于桌前,脸上奇怪的神色稍缓了些。
这个弟弟他是最了解的,同为慧慈太后所生,平日里不与大臣结交,不拉帮结派。
不似玉王般心机城府颇深,也不似晋王般轻浮任性,是几个弟弟之中和自己最相像也是最让皇上省心的一个。
“臣弟保护皇上的人,乃分内之事,不敢要赏赐。”
“今日之事,暂且不要对外宣扬,静婉仪不想别人知道她怀孕一事。此事对她而言既是喜也是忧。”
林迩想了想医馆被屠一事,又忍了下去,闭口不提。
只是应了一声便回了翊坤宫。
亥时一刻,尹小西正准备就寝,小翠吹灭了蜡烛退出殿外。
她刚要合上眼睛,便听到“唰”一声,一个黑影落于床边。
吓了一跳,坐起身子,大声喝道,“谁?”
黑影蹲于床边,低着头,低声说道,“娘娘放心,奴才是王爷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