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一开始喜欢她,就是因为她温柔体贴,很会照顾人。虽然有时候会有些蠢笨,可他还会觉得可爱。
也因为她的蠢笨,不会交际,他才对她更加宠爱,不想让她在府中受到欺负。
但是他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再看见她这般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时,竟是这样一番光景。
只是虽然大家相信了郑氏的说法,却不明白葛将军为何非要拿那件血衣,而且还是御赐的料子。
如果主导这件事情的人真的是葛将军,他不可能让自己留下把柄才是。
所以淮阳帝高高在上冷言道,“你的意思是,葛将军自己偷偷拿走那件血衣,然后穿上去参与长公主的袭击,最后专门留下把柄给别人?”
郑氏大惊,赶忙跪下磕头,再次紧张得发抖,“陛下,妾、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不、不知道将军拿衣服做什么……妾身只是说妾身看到的事情……”
皇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吓得郑氏不敢抬头。
“郑氏,你可知道,这是在陛下面前,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思量清楚,不能有半句假话,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平挚冷冷地在她耳边说道,那阴鸷的目光让人背脊发凉,不自觉地颤抖。
郑氏本来就是一个柔弱的妇人,听见平挚这般说话,紧张得语无伦次,连敬语都忘了。
“我、我没胡说……妾身只是、只是说自己看见的……”
“平总管,我真没胡说。我、我爱将军,我怎么可能害他……”
“就、就是、是因为长公主殿下对、对我有恩,我、我也想尽一、一份力……”
郑氏本来就害怕,平挚的语气像是恐吓一般,吓得她说话更加结巴。
加上她刚刚已经哭了,鼻腔的鼻音很重,又有些抽噎,更是没办法说一句完整的话。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都在打量着她。
郑氏在这样的目光下,深深地看了葛将军一眼,往日的情谊似乎都浮现在眼前,只是那眼神的深处,有一种尘封在冰层下的冷漠,任何人都没看出来。
“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皇上开了口,让郑氏先回去。
郑氏已经腿软,再次磕了个头之后努力站起来,转身离开帐子。
葛将军从一开始的怒火中烧,到现在平静地站在皇上面前,一句话不反驳,似乎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葛爱卿,你没什么说的吗?”
葛将军上前一步,双手抱拳,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陛下,臣对陛下从来没有二心。臣是给陛下上奏过多次,希望让酉阳长公主回到自己的封地居住,但不代表臣就要对长公主下手。”
当年的恩怨也非他与长公主之间的恩怨,而他也不似那些文人,非要让陛下遵循祖制。
只不过他比较传统,这种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他向来是能遵守便遵守。
“朕知道你忠心,所以朕才问你,可有什么话说。”皇上似乎对郑氏的话已经相信了一半,此刻这般问,也是在套葛将军的话。
元奕和平挚都明白皇上的意思,葛将军也知道,但他没办法,他只能表忠心。
“陛下,方才郑氏所说之事,臣若是说臣从来未做过,陛下相信吗?”葛将军将问题抛给了淮阳帝。
淮阳帝本身就疑心较重,对谁都没有绝对的信任。
即便他对酉阳长公主很好,对元奕也很好,可他对他们二人,自己的血亲,都谈不上绝对的信任。
所有的信任都是有所保留的,因为他站在高处,就必须这样做。
他的周围都是空旷阴冷的风,四面八方都没有保护,只有他一人站在高塔之上,若是真的完全信任他人,很可能会腹背受敌,陷入无法自救的境地。
作为帝王,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