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怀珏不愿意走这条路,他背后的人也会推着他走向这条路。
这三年来,欧阳景做的确实有点过分。
过去,他从来只照顾其他人的感受。
如今,他却只顾着他自己情感的宣泄。
说到底,这些都是我们欠他的。
居然是欠的,当然是要还的。
我记得那时候,凤冠霞帔,红烛灯明,他隔着红盖头对着我说过,他一直都在等我。
我和他有过约定,他守着约定,等着我。
我呢?
我垂眸思忖了片刻,抬起头,眼神游离在鄂怀珏和陈面人之间,轻声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是什么,我只是知道我认识的欧阳景他从小到大志向都不在此。居然你们认为他走错了路,那让他下来不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用鲜血白骨来换取地位权势?”
还未待屋内的人有所回应。
“嘭——”的一声,村屋的木门便被人用剑劈成了两半。
我们闻声向屋门外望去,只看见欧阳景手持着通红的秋水剑,一身玄衣黑甲,面色铁青的站在村屋外。
鄂怀珏手持雪走剑走了出去。
看来这一战在所难免。
欧阳景手中的红剑如闪电般出鞘飞旋而来,鄂怀珏顺势拔剑一挡,一时之间,寒光四射,剑势迫人,震得众人皆胆栗地站在原地。
王者之战,非比寻常。
欧阳景戾气横生,厉声言道“鄂怀珏,朕的女人你也敢碰!”
“你既那么在意,干嘛自己不好好守着呢?”
鄂怀珏剑锋一转,稍稍旁移,直指欧阳景的胸口。
欧阳景应势退后,举剑上挑,四两拨三斤,点破了鄂怀珏的剑势。
“要你多事!”欧阳景剑锋一斜,顺上而下,直往鄂怀珏颈部而去。
鄂怀珏冷笑了一声,忽握柄急转,化剑影九重,以攻破攻,一时之间,寒光凌冽而落,剑影清冽而出。
为避剑锋,欧阳景猛地后退了几步,勉力挥剑一一击破了鄂怀珏的剑影九重,待剑影迸破,欧阳景怒极向前,却见一道寒光从他背后闪起,直入其胸口上方。
“你从来没有想过,竟有一天会败给我吧!”鄂怀珏顺势收起雪走剑,淡淡地说道。
欧阳景瞪大了双眼回过头来,看着鄂怀珏,良久无言。
一口鲜血从欧阳景口中吐了出来,他幽黑的眸子蒙上了阴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又输了!”
“北基历!”我慌忙地跑了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欧阳景。
我拿起手中的娟帕,替欧阳景擦拭着他唇边的血迹。
欧阳景艰难地抬起了手,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额头,柔声对着我说道“对不起,统领,让你受苦了。脸上的伤很疼吧,是我没用,把天下丢了,还让你跟着我在小安村苟且偷安了数年是我没用,本想着好好守护着你的,却白白将机会让给了他人是我没用”
我傻笑着看着他,语气松快地对着欧阳景说道“但是,我还是想送七彩琉璃樽给你。”
欧阳景闻言,楞了楞。
时间流转的可真快啊,一转眼间,我们就已经在这个地方走过了数十载,爱过,恨过,欢喜过,悲伤过。
欧阳景低眸看着我,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站在前方的鄂怀珏,突然之间,瞳孔放大,露出了惊异的神情。
我顺着欧阳景的眼光向鄂怀珏望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从欧阳景的身边冲了出去,挡在了鄂怀珏的面前。
阿柔手里拿着泛着寒光的匕首径直地刺入了我的腹部。
渐渐地,阿柔那张被烈火灼伤的难以辨别五官的脸在我混沌的瞳孔中变得逐渐清晰了起来。
原来,是你,江碧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