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穿着一身红衣侍女服饰,头上盘着一个简单精练的灵蛇髻,簪了一根碧玉兰花的簪子,低着头站在殿内,嫣然一副清雅娴静的模样。
据说这个碧玉兰花的簪子是皇帝欧阳景特意赏赐给她的,所以她日日戴着。
欧阳景的后宫只有我一人,这自然是让天下女人都艳羡的待遇。
但是更让上京城的女人羡慕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阿柔。
宫中的人都说阿柔好福气,能够遇见像欧阳景这样温柔的主子,不仅没有嫌弃她阿柔那一脸可怖的伤痕,而且还让她的吃穿用度都高人一等。
欧阳景对我的好,轰轰烈烈,劳民伤财。
但是欧阳景对阿柔的好,却不着痕迹,细水长流。
就好像就好像鄂怀珏当初对待脸上有疤的我一样。
当然这样的感觉,此时的我并没有那么敏感的感受到。
阿柔拱手为礼,柔声言道“回禀陛下,百花园内一个花匠死了。”
阿柔话到此处,顿了顿,然后微微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吃饭的欧阳景,又瞥了瞥坐在我身边穿着花匠衣服的紫智,犹疑了片刻,又接着说道
“那个死去的花匠的身上的衣服被人偷了。”
一语言落,屋内一阵恍惚。众人闻言皆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唯有欧阳景恍若无睹,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一阵沉默以后,欧阳景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上的吃食,身边的随侍立刻递来了娟巾和茶水,他取帕净唇,取水漱口,然后不慢不紧地说了一句
“不过是个花匠,死了就死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按照宫里的规矩,抬出去埋了,拿一些钱帛给他的家人。”
欧阳景话语刚落,紫智便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言道
“欧阳景,花匠的命也是命,你怎么能如此草率地处理?”
重阳见状,脸色顿时煞白,战栗地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
然而欧阳景的神色却一如往常,未露愠怒之色,只见他端坐着身体,抬眸直视站在殿内的紫智,淡然地说了句“兄弟和旁人,你教朕如何选择?”
紫智蓦地涨红了脸,厉声说道“不是我。”
欧阳景怒目而对,厉声言道“紫智,你也是在皇廷里长大的,不需要朕来教你规矩。如今人证物证都在,若真的按照律法来办,这件事朕也保不住你。”
紫智愣愣地看着欧阳景,就好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紫智沉默了半晌,苦笑了一声,答道“原也是我欠你的,你居然想要拿去那边拿去吧。我只是不明白,当初的景兄曾经是如此厌恶皇权,痛恨等级制度,口口声声说着皇族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存在的群体,这个世界应该是人人平等,尊卑无别的。如今的你,居然却变成你当初最讨厌的样子,皇位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吗?”
紫智此言,如尖刺一般扎入了我和欧阳景的心中。
我满眼忧伤地看着欧阳景,心中满溢的伤感和悲痛在胸口翻涌,紫智替我将这么多年我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阿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恍惚之间,我忆起了欧阳景和我在小安村男耕女织的时光。
如今他们两个兄弟重逢,却闹得如此的不愉快。我记得那时候在雅木茶星球的时候,欧阳景是最重视兄弟情义的,是最看重哥们义气的,如今他这是怎么了,居然变得如此冷漠无情。
我抬起头,满眼疑惑地看着端坐在正中央的欧阳景,只见他皇冠束发,龙袍加身,不怒而威,话不言自明,其作为越来越像我原先看到的几个皇帝了。
环境真的可以影响一个人到这样的地步吗?
正当我思虑万千的时候,福宁殿内响起了欧阳景冷酷肃穆的声音“紫智,你可知道,你刚刚的这些言辞举动,按照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