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景独自一人出去探查情况,已有三个多时辰。
鄂怀珏始终端坐在房间里,抱着雪走剑一动不动。
而我则在一旁焦虑地走来走去,心中难掩对欧阳景的担忧。
欧阳景大病初愈,他的武斗技能也不知道恢复到何种境界,现在让他一个人在颜府内外探查花匠老陈所说的童男失踪案的情况,他会不会遇见什么危险,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我一边在竹舍里来回踱步,一边向门外张望着。
鄂怀珏面色凝重,静若秋澜的眸子暗沉如冰,他薄唇轻启,语调严肃地对着我说道“如果不出意外,欧阳景已经准备起兵了。”
我一脸疑惑地望着鄂怀珏,不知他此话是何解?
难道我们不是来锦城治病的吗?
鄂怀珏此话何意?
“洛潇潇,你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吗?”鄂怀珏冷淡的语音如冰砸人,淡淡地飘入了我的耳中。
诚然,自欧阳景在莫忧谷醒来以后,他的言行举止却是与以往有很大的区别,比如他不再是跟在我身后的北基历了,他不再是小安村在地里种麦子的阿景了,他也不再是被囚禁在大朔皇宫里的欧阳景了,他的眼中似乎多了一些让我看不透、摸不透的东西。
在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在他的一颦一笑之中,在我们的日常相处之时,他的心中似乎多了一些让我看不透的心思,多了一些让我不理解的举动。
莫忧谷,欧阳景醒来,遥天行臣子礼。
此后,遥天带着欧阳景,常常消失在花殿之中,不知去向,也不知为何?
鄂怀珏曾经说过,他私下里悄悄跟踪过欧阳景,但是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欧阳景在莫忧谷鬼鬼祟祟,出了莫忧谷,便一路赶到幽州锦城来。
期间,他还独自一人潜入了花城,与石安军中的暗探联系。
这些事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欧阳景安排在石安军中的暗探到底是将军?副将?士兵?还是一个伙夫。
他从未告诉过我,我似乎也从来没问过。
我这才发现虽然我和他是从一个地方来的,但是我对他现在的身份背景几乎是一无所知。
我只是被动地接受了他是小安村的阿景,被动地接受了他是延国的亡国皇子,被动地接受了和他一同逃亡的事实。
欧阳景还是北基历吗?
欧阳景还是阿景吗?
刚刚在宴清亭的时候,我们围在一起讨论,锦城内的男童案到底是怎么回事,花匠老陈的孩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我们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帮助老陈找回他的孩子。
正当我提出一同到锦城里打探一下情报的时候,欧阳景却主动提出让我们就留在颜府竹舍内,他一人出去探听情况就可以了。
他说话的口气,几乎不容他人反对。
鄂怀珏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径直地将我拉会了颜府后院的竹舍内。
这不,一等就等了三个多时辰。
欧阳景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他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是锦城呢?
我们为什么非要到锦城来不可呢?
难道真的只是来寻找铅华,解除欧阳景身上的惜花散。
欧阳景若真是那么在意惜花散的话,为什么总是独自一人行动。
是什么人,是什么事,让他冒着被抓住的风险也要独自走一趟呢?
这个人是谁?
他们为什么要找这个人?
找这个人有什么目的呢?
竹舍里静谧如水,竹舍外的竹浪阵阵,几片翠绿色的竹叶如受惊般散落了下来,越过竹舍外的篱笆散落在院落里。
“花月如是欧阳景的人。”
翠青色的竹叶静静地在鄂怀珏的眼前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