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的次数掰着手指都能数过来。每每沈曦宜来看儿子,婆婆总能找到各种无关紧要的理由搪塞她,不让她见自己的儿子。
今日是宏儿的生辰。冷雨如冰,淅淅沥沥,她挺着肚子冒雨赶来,结果依旧是徒然。
“小姐,别固执了。”莲清面色不忍,又劝道。
沈曦宜从痛苦的回忆中缓过神来,盯着腐叶下移动的蚂蚁发呆。
东宫秋日无事,令沉佑回府的时辰也比平时早些。沈曦宜失魂落魄地走进书房,他正提笔,蘸饱满的狼毫,画一幅《秋日鸟语图》。
沈曦宜怔了半晌,跟他无话可说。
“夫君。”她嗓子发哑,只弯腰行了个礼。
令沉佑没抬眼,狼毫起落,在宣纸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怀着身子,你又到哪乱跑了?”
沈曦宜知道他不喜欢她出房门,低声道“今日是宏儿的生辰……妾身去母亲那里看看他。”
“宏儿自有母亲照拂,你不要总是疑神疑鬼的,”令沉佑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慈母多败儿。你还是好好养好这一胎吧。”
沈曦宜看他这副不疼不痒的态度,心脏蓦地被深深地剜了一下。
爱恨如浮云过,到最后,她到底还是选错了人。
“你母亲是不是忘了,谁才是宏儿的母亲。”她忽然顶撞,“是不是老夫人做得过分了?”
令沉佑骤然把宣纸甩到沈曦宜脸上,勃然怒道“刁妇!你知道你在甚吗!敢背地里对母亲不敬,我把你休了也是活该!”
沈曦宜知道自己不该当着令沉佑说老夫人的不是,手指颤抖不已,卑微地求他,“夫君!我知道我人老珠黄了,不讨你喜欢。可是这些我兢兢业业,并无一分错处!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令沉佑哼了一声,淡漠道“孩子的事,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了。你若是再纠缠,休怪为夫不客气。”
“不行!”沈曦宜感觉喉咙里有铁锈味,猛地掐住他的脖子,低吼道“令沉佑,你就是个负心人!你若是不把孩子还给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令沉佑脚下一话,差点摔个大马趴,怒不可遏,“放肆!泼妇,你眼底到底有没有我这夫君!沈曦宜,你是不是疯了?”
沈曦宜足下寒凉,丹田喘不过气来,血气汹涌,发狠道“你们一家子都得遭天谴!”
“混账!”
令沉佑头上眼球凸起,暴跳如雷,扇了她一嘴巴。
沈曦宜的头被重重摔在窗棂上,连闷哼也发不出一声,登时眼前黑了。
令沉佑怒气未消,见沈曦宜脸上血色尽退,方想起她还怀着身孕。
沈曦宜扑在地上,舌格格而颤。痛得仿佛五脏六腑都碎了。
地上乍然出现一滩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