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云蒸霞蔚,似是命运多舛,又似是命中不凡。”王导拂着颌下的几缕长须,眸中有着几许疑惑。
王斌静静地听着,面容宁静淡然,似乎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但是细看之下,才会发现那微微梭动的眼珠,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荡起了小小的波澜。
“堂兄,这次我回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我要把琳琅记入族谱。我想,这一生,我也恐怕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胡说,子嗣的传承,香火的承接,是多麽的重要,你不是不知道?这次你回来,不管娶妻,还是纳妾,总之给我好好地安顿下来,生个儿子,传承香火。”王导声音拔高,有一些隐隐的怒气传出。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当年你因为萧清歌的惨死,自我放逐二十年,难道这还不够吗?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你看看你,正当壮年,可是这头上都已经有了如此白发————”说到这儿,王导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痛惜。
明明是王家最杰出的子弟,可是,却偏偏如此多情,为了一个女人,竟生生在西北蹉跎了二十年!二十年啊,多么宝贵的年华,若是待在建康,他的成就绝不会在他王导之下!
“是啊,二十年了,明明是度日如年,却偏偏时光如梭!”王斌接口说道。他的语气沧桑,如同大漠孤烟,有着一种沁到骨子里的悲凉。
王导看着这样的王斌,他的心里也颇有些不好受。
这个世界是这么地混乱,无序,腐败,可是这个孩子,却偏偏比任何人都清醒,而且一尘不染,坚持着内心的角度,细细思之,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他正待开口再劝,却听到那声音突然话题一转,如尖刀直入,“堂兄,伯仁是你默许三哥杀的吗?”
王导一下愣住了,随即,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慢慢地坐回到榻几之上。
“是啊,我默许的!”他语气低沉,心中酸涩,感觉像有一个巨大的秤砣,沉甸甸低压在心中。
这一生,他自诩为国为民,端方公正,从不徇私,可在周伯仁这件事上,他却有失谦谦君子之风,实在是说不上光明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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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时候是孤独的,哪怕是你身边最亲密的人,也永远无法到达你的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