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有生早先正在堂内安排事宜,有小厮前来传话说萧世子找他,找他要昨日在东街买的屏风。
他想着在萧世子约在内院,是要亲自送去给夏知书,想在萧世子和夏知书面前露个脸,于是自己亲自前去,因着心里盘算着许多事情,便没有注意到到内院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
谁知刚一到内院,绕过假山,萧世子就出现在他面前,他们这些市井爬上来的人,对他们这种权贵之人有种天生的畏惧,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参见景王殿下。”
萧予安上前,一手抬起他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眼里是不加掩饰地厌恶,“模样生得没什么阳刚之气,比不得男子大气,也比不上女子柔美,啧,胡尚书怎么就找了这么一号人?”
胡有生冷汗直冒,心里虽有怨言,但也不敢说,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惹了这号贵人,贵人不说起身,他就只能一直跪在铺满石子的路上,膝盖直酸痛。
他能从人群中得胡含生青睐,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什么道德脸皮,更是因为他听话,能屈能伸,从不怕丢弃自己的尊严。
萧予安见这人没什么脾气,心里更是直冒火,嫌弃地放开他的下巴,从怀里掏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每一根手指,仿佛刚刚碰的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顿了一下,蹲下身与他平视,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见他胸前衣襟已经湿透,面上一黑,伸出手,“拿来?”
“什,什么?”
胡有生看着眼前突然伸出来的手,有些茫然。
萧予安真的不知道此人是怎么入了胡尚书的眼,胡尚书为人八面玲珑,怎么认个干儿子是个没脑子的,没甚耐心,勾了勾手指,“手帕!”
直到头顶传来一声鸟叫,胡有生才反应过来,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巾,白色帕巾上绣了一株兰花,一看就是女儿家的东西,他颤颤巍巍地递过去,心里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时间将脑袋压得更低。
萧予安接过帕巾,先是展开整整齐齐地叠好放进怀里,然后手从腰间掏出一个瓶子,“抬起头来。”
胡有生闻言,微微抬起头来,只看到到眼前人下巴,见他指尖翻转着那个瓶子,从里面倒处一颗药丸,心里一慌,重重磕在石子路上,嘴里还在求饶,“求景王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说实话,官做到他这个份上,还这么没有尊严的,还是头一次见,一时也有些好奇,撑着膝盖问他,“就你这点见识,胡尚书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胡有生哪里知道,他原先只是一个小混混,耍耍流氓,偷偷小钱,偶然间碰到胡含生被他带回去,原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谁知道只是个傀儡,他见过了胡含生对那些小孩的手段,不敢抗拒,也更加畏惧权贵。
好在胡含生对他不错,还提携他,别人见了他也是巴结他,久而久之,他就当自己是一回事,但在真正的权贵面前,还是没什么担当,顷刻间原形毕露,所以胡含生才想让他娶知微公主,这样,权力他有,名声他有,权贵他也有,不得不说,胡含生对他这个养子还是很上心。
萧予安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但见他的架势,小家子气,鼠目寸光,就是成不了气候的,就是被推上了礼部尚书那个位置,也是一辈子安安稳稳地坐在那个位置上,没有什么成就。
日头正晒,萧予安还以为这人是个有意思的,谁知道也是一个无趣的,没有什么兴致,再次抬起他的下巴,胡有生猝不及防被他灌了一颗药丸,还没来得及反应,被人一脚踹下湖中央,条件反射喝了一口湖水,那药丸就顺着滑下去了,卡在喉咙呛了他两口,又多喝了一些湖水。
萧予安冷眼站在岸边看他挣扎,见他挣扎得难看,看了一会就走了。
胡有生一时间恐惧多过怒气,求救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