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十七是头倔驴,非要去撞那南墙。
固执道:“禀皇上,十七不能娶诺桑郡主!”
“十七!”
可天家威仪也不是那么好冲撞的,近些年来,来福已经很少见到皇上情绪起伏如此大的时候,那一掌拍下去,正巧拍落了案桌上的笔,笔墨晕染开来,模糊了名字,那一道圣旨也不知是谁的名,隐隐约约,可见一个“桑”字。
至此,十七已是惹恼了皇上,心里却不畏惧,不卑不亢,“十七不能娶诺桑郡主,十七有心上人了,此生只会守在她身旁。”
“啪”
“咣当”
瓷器砸在额上的沉闷声音,瓷片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空气瞬间就凝固了,周遭的一切那么嘈杂,却又那么安静。
来福抹了抹额上越来越密集的虚汗,沈其峥也悄悄咽了咽口水。
一股热流从额上流下来,也不知是热茶还是热血。
十七正了身子,眼神清明,不卑不亢,“男儿保家卫国,她就是我的天下,陛下想让我重归仕途,可我的前程换不来她的安稳,将军想让我上阵杀敌,我拔刀却只想护住她一人,我的父母生我弃我,我只想找个归处。”
“我是个自私的人,陛下,我的家国同你们的不一样。”
我的家国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天下,我却只有她一人。
萧元卿听了,心头为之一动,他虽是天子,可他曾经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鲜衣怒马,他从不比别人差。
可到头来,他还是没有办法护住她,就连最后一面,他也未能见到,这些年来,他一直把家国当做借口,对她少了几分愧疚,可谁又知道,他也常在夜里想起她。
都说帝王最是无情,可谁也不是生来就无情,他也先是公子,后来才成为了天子。
底下人来传,不知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皇上略微沉思了片刻,将手肘撑在脑袋上,神色奄奄,“你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