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三年前回京,陛下要召见早就召见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再来问罪,可见也是个浑不在意的。
“禀陛下,十七年少轻狂,耐不住军中枯燥乏味的生活。”
“年少轻狂?”皇上看着底下跪着的男子,他低着头,背脊立得笔直,说什么年少轻狂!他可是少年将军,那是北境王亲自选的下一代镇守将军,就这么目无纲纪,弃百万士兵不顾擅离军队。
那时北境刚刚稳定,回程的路上他们的少年将军在在众目睽睽之下,打马回京,半月后方才归来,回来时风尘仆仆,北境王盛怒,罚他一百军棍,降了他的职,并撤了他的军功,他欣然接受,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养了大半个月的病。
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谁知他病好第一件事,就是去北境王帐前跪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
军中规矩甚严,但寻常时候还是很随意,此刻,他身后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士兵,勾肩搭背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他们这个十七将军啊,总有能惹他们老将军生气的本领,也许又带着手下的将士悄悄出去喝酒了,也许是某一次又大胆地用了什么奇谋击退了突袭的敌军,将自己置于为危险之中,又或者又是什么时候悄悄打了别国潜入北境的武士。
这些个事情,多得说不清,回回都叫老将军头疼不已,偏偏无可奈何,打不怕,骂他他脸皮跟城墙一样厚,对他是又爱又恨,偏生没有什么治他的法子,只能做个样子将他打一顿,罚个俸禄,实在不行再叫他跪上一夜。
所以他们以为这一次,又是他们的十七将军犯了什么事情,又被罚了,幸灾乐祸地围在一起看好戏。
可这一次,老王爷可没有罚他,是他自己跪到他的帐前,令他也来不及反应,“你这是什么意思?”
十七此时卸下了盔甲,只穿着一身黑色里衣,重重的磕在地上,黄土路上听不见那一磕首的声响,只是当男子抬起头时,见他额上吹不掉的黄土印记,才知道男子是认真了。
“将军,十七,不想当兵了,我要回京城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愣愣的站在那里,就连呼吸都屏了声。
老王爷一股气血涌上心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十七不语,挺直了背脊,目光坚定。
众人了解他们的少年将军,随意得很,也固执得很,认定的事,别说八头牛拉不回来,就是死,他的灵魂也会走在他认定的那条路上,要不他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乞丐,年纪轻轻是凭什么当上少年将军的呢?
不就是靠着那一股狠劲嘛!
可对上的是他们老将军,老将军无儿无女,一生都贡献给这北境,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少年将军,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老将军将他叫到帐内,不知说了什么,只听一掌拍下桌子碎裂的声音,十七侧身飞出门外,手捂着胸口,嘴里吐出两口鲜血。
众人想要上前将他扶起来,就听帐内传来老将军怒不可遏的声音,“混账东西,给我滚!”
一句喝止,止住了众人的脚步,只见他们的少将军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郑重地跪在老王爷帐前。
少将军固执,老将军也固执,十七在外面跪了三天,期间只有安生来给他喂了一次水,被他拒绝了。
等到第三日太阳落山时,他颤颤巍巍地站起回了军舍,他被降了职,也没有什么军务要担心,该吃吃该喝喝,平日就打个拳,像个没事人。
众人不敢跟他开玩笑,只是觉得他比从前更沉默了。
当初那个小乞丐,说要参军,年纪太小,军营不敢收,他就在北境一带流浪,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问一道,“还招人嘛?”
别人拒绝了他,他也不气馁,照常在那一带流浪,后来老将军打仗回来时,这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