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就是快木板”,都被征集到了成都附近。
面临的抗灾情况是如此严峻,以至于扶苏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了进去,险些忘了自己此来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确认一下自己名义上的弟弟,蜀中的新任郡守的安全情况。
但扶苏把他忘了,胡亥可从来没忘了自己的这个哥哥。
正当扶苏等人在临时落脚的一处勉强收拾出来的大宅中商定在蜀中抗灾的细则时,胡亥领着郡尉赵佗等郡中主要官员,等在了门外。
听闻侍卫来报,扶苏撇撇嘴,看了同样似乎是突然想起来有这么一人的樗里偲,扔下了手中指点沙盘的细木棍,挥手示意众人继续讨论,自己给樗里偲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了临时的议事厅。
“你等会儿去将胡亥叫到客厅。”对报信的侍卫吩咐了一声,扶苏转头对身后跟上来的樗里偲道,“随我去看看。”
樗里偲自无不可地点点头,跟在扶苏身后沿着门廊往客厅走去。
雨幕依然垂得很低,门廊两边的直如两个瀑布一边倒挂在外。
大震之后总是有大雨。
然而没有人能够想得到这雨是如此的大,以至于就连扶苏都失去了抗洪的希望。
在这个缺乏先进的大型机械,以及足够的水利设施的时代,面对这等滔天洪水,除了等待它自行退去,人类实在是没有太好的办法。
事实上,在整个抗灾的会议中,没有一个人提出要派出军队抗洪的。
即便是钢铁意志的大昭铁军,在面对这等天灾面前,也只能发出“人力有时尽”的感慨吧。
“太子在想些什么?”
看到扶苏望着雨帘愣神,樗里偲疑惑出声。
“天威如此,人力所不能及也。”
半真半假,扶苏给出了一个回答。
雷霆的轰隆声此时正好划过天际,昏暗的天空如同被撕裂成两半,雨势仿佛更大了一些。
“走吧,无论天威如何,人事总是要尽的。”
扶苏点点头。
樗里偲说得没错。
无论如何,该尽的人事总是要尽的。
进到会客厅,胡亥与赵佗等人已经等着了。
“见过王兄。”
“见过太子。”
第一声是胡亥,后一声是其他人。
扶苏懒得跟他计较称呼上的问题,不肯叫太子也影响不了扶苏如今的地位。
真要跟他当众计较这个,反而显得自己太过苛待手足。
扶苏面无表情地免了众人的礼,当先坐到上首,再挥手令众人落座。
两边刚刚坐好,扶苏就为胡亥脸上那明显的两个黑眼圈吸引了很大一部分注意力。
看来这位新上任的蜀中郡守坐得并不安稳。
无论是不是作秀,胡亥的确在此次抗灾中做到了能力极限的一切。
在与外界交通中断的十几天里,能够妥善安置成都周围的灾民,使得扶苏等人入城时所见没有乱象,其实已经超出了扶苏所能期待的高度。
看来有赵高、熊启的教导,以及王族子弟所能受到的精英教育,胡亥的能力或许并不能算是顶尖,也不能说是烂泥一摊。
但要扶苏握着他的手说一句“干得好,辛苦了”,也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的矛盾早已明朗化,也不是一两句话就化得开的。
“巴蜀水师何时能到?”
坐下之后的第一句,扶苏却不是对胡亥说的,而是对巴蜀水师的实际掌控人,赵佗。
赵佗这个名字,扶苏自然是熟悉的。
“未来”的南越武帝,趁楚汉之争时割据岭南建国,活到了一百多岁,直到汉武帝时期蔡司的狠人。
但“名人”见得多了,扶苏早已对这种“小猛男”不太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