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华阳夫人,以及甘茂都寄予厚望的扶苏此时在做什么?
不是早起练剑,也不是与将领们讨论进军方略,更不是跟樗里偲等人商讨家国大事。
他在……玩泥巴。
纯粹的字面意思。
与一般小朋友玩泥巴稍有不同的是,大昭长公子玩的泥巴比较……多。
而且陪他玩的人,也要多一些。
这其中,包括已经有了长公子第一智囊称号的樗里偲,有年纪轻轻便以才智惊艳了秀木林立的大昭朝堂的甘罗。
自然,这么好玩的事情,扶苏当然不会忘了叫上大昭右相的嫡长子,素有才名的李清。
其余蒙毅、章邯、嬴显,以及军机处一众人等,更是一个没落下,都围拢在彭城原城守的府邸院落之中,仔细观看着扶苏玩泥巴。
不时还有人提出一点修改意见。
“下邳城小,应该只有彭城大小的三分之一。”
“而且应该是在泗水的北方,而非南岸。”
扶苏从善如流,立刻做了对应的修改。
反正只是将捏几块泥块而已,方便得很。
看看已经将楚国东方地形地貌稍微表现清楚的“泥盘”,扶苏微感满意,“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bu)乃是寿春的东方屏障,应该距离洪泽稍远些,反而离寿春稍近。”
“蚌埠离寿春过近,我军势必不能进军到此处,似乎不必关切。”
话虽如此,扶苏仍然将代表了蚌埠的泥团往西方挪了挪,离寿春又近了“数十里”。
沙盘在昭国并非什么新奇物事,甚至放在整个中原,都算不得多么稀罕。
为了推演战事,各国都会偶尔制作各色沙盘,以供将领们能够更加直观地判断战局。
只是那些沙盘,都只能够一些简略到极点的信息,最多只比平面的地图稍微有点用而已。
而扶苏此时所搭的,相比于那些沙盘,委实太过详实了些,城池乡镇、地势水脉,一一都呈现给了在场所有人。
“齐军如今势头如何?”
将“蚌埠”放到它该在的位置之后,扶苏起身指了指淮泗流域,随意问道。
由于薛侯靳尚的“识时务”,齐军不必将精力放在薛地,而得以直接南下,将兵力投入到楚国最为肥沃的淮泗流域,可谓是正好一口咬到了肥肉上,捡了个大便宜。
如果没有遇到激烈抵抗的话。
“被钟离氏死死挡在了洪泽湖左近,寸步难进。”
看来这肥肉之中,并未如之前齐军所料想的那样,一点硬骨头都没有。
钟离氏?
想起来了,钟离氏所在的钟离县,的确就在淮泗一带,而这一家中最著名的一位,大概就是齐宣王的王后,“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那位丑女钟离春了。
因出身无盐邑,而被称为钟无盐(史上并无钟无艳的说法)的这位奇女子,相貌丑陋,却素有嫁与王侯之志,后因向齐宣王陈述齐难四条,而被齐宣王奉为王后。
另外一位名头稍弱些的,当属项羽帐下的楚将钟离眛。
其实钟离眛在项羽帐下时名头并不显,只有陈平曾称其人为项羽的几位忠臣之一,与亚父范增等人并列。
他真正出名的,是在项羽败亡,投靠韩信之后。
刘邦疑心韩信谋反,于是与陈平商议后,命韩信逮捕势穷时投靠自己的钟离眛,于是韩信招来钟离眛商议对策。
钟离眛说,刘邦之所以不敢攻打楚国,就是因为有他在,如果他今日死了,明日便是韩信的死期,说完便自尽了。
韩信带着钟离眛的头颅献给刘邦,果然被捕下狱,叹息道“狡兔死,良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
钟离眛到底有没有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