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来会面的人不是想象中的赵灵儿而是秦琼时,云琭就知道大势已去了。
幸而许是看在灵儿面上,秦琼并未命人给云琭戴上枷锁镣铐,只是客气地将他控制住后,就送往了停在门口马车。
来人的客气给了他此事或还有转圜的希望,云琭扒着车辕迟迟不肯上车,直到秦琼面带不渝地赶来劝说“还请先生不要令我们难做。”
云琭放开了车辕,诚恳道“此事都是云琭一力鼓动,灵儿并未卷入其中。”
秦琼面露惊讶,似乎对云琭到了此时还要狡辩之事有些不解,仔细看了看满面大汗的云琭,语气缓和了下来,“琼只是奉命带先生入宫而已,先生可以在见到夫人之后再说。”
“你是说,我还能见到夫人?”云琭惶恐之中带有惊喜,华阳夫人肯见自己,就说明他还是有机会帮灵儿洗清嫌疑的。
秦琼稍显迟疑地点了点头,他当然不相信赵灵儿真的与此事毫无关系,但夫人有令,他只能遵从。
只是他有些想不到,云琭这样一个为了小利就可以背叛所有人的家伙,竟然似乎对亲情如此看重,在被抓捕之后想的不是为自己,却是为了他人脱罪。
要说云琭是聪明到能够想出凭借给赵灵儿脱罪来保全自己,秦琼是不信的。
就这粗糙到不值一哂的谋划,就看得出云琭聪明不到哪儿去。
看到云琭依言上了车,秦琼摇摇头将脑中泛起的些许涟漪冲散,这些事与他无关,不必思考太多。
“统领,可以走了吗?”
“出发。”
秦琼翻身上马,带着队伍向宫里走去。
与此同时,华阳夫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方才从长公子府中搜出的书信,不时用眼角瞥向面色变换不定的儿媳妇。
作为收信人,赵灵儿很清楚那封信上所写的每个字都够判自己一个夷三族。
当然,考虑到她的三族有些特别,最终可能就只会处死她与云琭两个人而已。
想到此处,赵灵儿突然有些佩服自己在如此情景下还能够胡思乱想的本事。
“看来,娴妃是真的没把我放在眼里啊。”华阳夫人嘴角微讽,“而且她似乎觉得儿子的命,要比女儿的贵重许多。”
赵灵儿紧咬牙关,知道华阳夫人说的没错,能够写出这封信,就足够说明在云裳心目中,赵灵儿的性命完全比不得那个从未谋面的弟弟的安危重要。
“云琭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吗?”
赵灵儿睁大眼睛,诧异地看着华阳夫人,事到如今,难道对方还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吗?
“你说你的,信或不信,我自有计较。”华阳夫人将写有叛逆言辞的丝绢收入盒中,“不过你与云琭的性命,或许就在你接下来的几句话中。所以不用急,想好了再说。”
赵灵儿深呼两口气,抚摸着腹部的双手微微颤抖,给自己再三鼓励,才勉强开口,“不知。”
“嗯。接着说。”
从华阳夫人的语气中丝毫听不出她是否信了自己的话,但赵灵儿不敢停下,只能依言借着说了下去。
赵灵儿不是没有想过凭着自己腹中的孩儿负隅顽抗,然而华阳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打破了她所有的侥幸心思扶苏还年轻。
话未说完,但赵灵儿已经明白了夫人的弦外之音。
扶苏还年轻,因此他还不必太过考虑继承人问题,对华阳夫人而言,一个可能的继承人根本还不足以成为赵灵儿的护身符。
没有人能够想得到,在华阳夫人如同笑谈天气一般说出那句话后,赵灵儿心中是如何的惊涛骇浪。
早在初次见面之时,赵灵儿就十分畏惧这位夫人身上看似随和的气质,这让她不敢赌一把华阳夫人是否真的会不顾她腹中的胎儿。
“云琭只以为这是母亲写的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