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的大雨,给守城的昭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昭人最强大的守城利器——弓弩在这样的天气下完全丧失了往日的杰出效果。被雨水打湿的机括难以上弦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有雨幕遮挡,弩手根本没办法进行基本的瞄准。
看都看不清,怎么瞄准?
幸亏有司马靳此前的再三严厉训诫,值守的兵士即便在如此的天气下也并未偷懒,长平才没有被突然出现的魏军一攻而下。
在守将司马靳的鞭打和怒喝下,昭军总算险而又险地在另一边也遇袭之前将当面的魏军先头部队强行赶下了城。
但这还没完,借着夜色与雨幕的掩护下摸到城墙上边的不止是魏人,还有不知怎么绕过了上党,赶来与魏军齐攻长平的齐军。
齐军?司马靳得知这个消息后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得了绝症。
田建这个小崽子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学乖的吗,真以为自己的王位有多稳妥?
躲过了从暗影里杀出的一根长矛,司马靳在亲卫的协助下奋力将对方连人带武器一并推了下去。
“将军,东门有残兵自称是阴平守军,被魏人攻破了城池后前来避难,请将军开门!”
“不许开门!”
司马靳狠狠拒绝,敌军只从南北两面攻击的情状本就让他心中警惕,如今在军情不明之下,经验老到的他更不可能随意信任黑夜中无法证明自己身份的陌生人。
即便对方真的如所自称的那样,也得等到明早再说。
黑暗之中交通不便,司马靳没法确认此前留有少量兵力的长平周边几座小城是否已经遭了围攻,还是已经沦陷,此时他只能紧守住城池,坚持到明日才能派出信使和斥候去探知情报。
“将军,西门也出现了……”
司马靳不胜其烦,怒吼道“传令各门守军,即便白起现在叫门,也让他给我等到明早!”
这个夜晚即便有再多的求援,难辨真假之下,司马靳也不可能派出援军,更不可能开门放任自称的败军入内。
“让弩手上望楼,就给我朝着城墙根随意漫射,不用担心误伤!”
弩兵的攻击虽然在雨夜之下杀伤大减,也依然给攻城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不知何处射来的致命弩箭,对于抹黑攻城的军卒来说,是不小的心理压力。
“推杆!上推杆!不要搬礌石,全部上推杆给我把云梯推下去!”
在这样的天气下,司马靳不信两军能把重型攻城机械推到跟前来。
他当然是对的。
长平周边的道路可不如安邑周围那样被压制得十分瓷实,大雨一冲,又被大军踩踏之后,立刻就是泥泞不堪。
除了能够勉强用肩扛的方式踉跄着搬到城下的云梯,无论是准备了长久的魏军还是远道而来的齐军,都没法在此战中运用别的攻城器械。
在司马靳正确而及时的命令下,昭军很快稳住了阵脚,逐渐占据了上风。
在昭军撑过最初也是最凶猛的一个时辰的攻杀后,魏军和齐军的攻势终于都显然地弱了下去。
雨夜突袭,重点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被叫破之后的强攻虽然一开始在守军震惊之下略微占了些优势,但是很快,昭军明显胜过一筹的战斗力在防守中的优势还是压过了对手。
毕竟,大雨阻扰了昭军的远程力量的同时,也给进攻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在这样的道路情况与恶劣天气下攻城的士兵,抵达城下时体力就已经损失了大半,一开始的气势过去之后没能一鼓而下的攻城方立刻就落了下风。
赵括心中惋惜,但还是传令鸣金了,他看得分明,如今的强袭已经失败,在城头拉锯并不利于士气已泄的齐军。
司马靳的谨慎也让赵括利用败军赚取东西两侧城门的计划流产,如今已经得了